晚宴之上顔小芜当然注意到了坐在她斜对面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甚至都不用身侧的楹芳尊者三番五次的假装漫不经心的提醒也注意到了这个男人,这是一个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被人忽视掉的家伙。 据说他就是最近风头无两、虽然为人并不高调但还是常常久居于人们八卦话题榜首的那位新晋魔尊,千夜城的主人,据说身怀上古魔神之血,也据说他曾经有过一位人界的恋人令他惦念至今。 如果是小说的话可以用上几百字来描述他华丽的外貌与着装,简直可以让人想用尽一切世间的赞美词。 那双桃花眼眼尾上挑,鸦羽似的眼睫下的一双眸子摄人心魄,他眼光扫过来的时候,顔小芜觉得自己给楹芳魔尊倒酒的手都顿了一顿,只觉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简直比动人心弦的丝竹管弦声还要动人心弦几分。 啧。 她看着那双很是勾魂的桃花眼和他的眼神立时想到了一个久未谋面的人,不过眼前的人比起那位来说只有三四分相似,不过这位要来得更加风华绝代一些,简直就像是那人的什么升级版本一般。 游咫他毕竟有着魔族的血统,如果有个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还是什么的人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也不是不可能的,她乱七八糟地想着。 他目光看向她,唇角微微勾起。 潋滟不可方物。 男人,你这是在犯罪啊。顔小芜在内心默默咋舌。 殿中的舞姬们身姿曼妙,步伐轻盈,踩着丝竹鼓乐声音的节奏点上不停地回旋跳跃,她们的白色纱衣袖长及地旋转起来便如同渐渐绽开的白色妖娆花朵。 楹芳尊者眯着眼睛、手指节随着丝竹鼓乐的声音有规律地打着拍子,看上去似乎在十分专注地看着舞蹈。顔小芜估摸着以这位魔尊这毫不知收敛的滥情本性,今天晚上这位魔尊这本就十分充实地不能再充实的后宫也许就会迎来一名新的成员。 顔小芜眼光轻轻一抬,就又对上对面不远处那位魔尊大人的桃花眼,就看见他嘴唇轻轻翕动,如同无声的唇语。 好久不见。 他眼睛中带着半分笑意,嘴上说的是这四个字。 我们之前哪里见过了。难道说这位魔尊和这我侍妾之前有过什么不可说的故事。她看着正在一心一意观赏舞姬跳舞的楹芳魔尊的眼神中终于多了一丝怜爱。 还是说他认出我来了?不、不能够吧。她仔细想着自己究竟哪里会有什么破绽,猛地一下子就想起来之前遇见的小魔修说的‘千夜城的主人正在悬赏她’这件事情,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恨你恨到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虽然他此刻脸上正带着春风化雨般的笑容,但是魔尊们九曲千回的心思岂是那么好从表面上猜出来的。 夭寿了。 顔小芜端着酒杯正在给楹芳魔尊斟酒的手立刻微不可见地抖了一抖,不过还好清酒全都平平稳稳落入到青铜酒樽,一滴都没有撒出来。 随着鼓乐声渐渐缓慢殿中的舞姬跳的回旋舞也渐渐由急促飞扬变得轻缓温柔,长长的白色水袖招摇曼舞。 楹芳魔尊大人的眼光此刻恰巧看向顔小芜,似乎看到了她一瞬间的怔然。 “你觉得他如何。”他凑在她耳边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这种时候这种问题当然要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可是为什么竟然觉得楹芳魔尊他眼睛之中除了询问的意味之外还隐隐有一丝兴奋。 这位魔尊大人难道有什么特殊癖好么。 不不不,不能这么猜,魔尊大人们九曲千回的心思是绝对、绝对不能单单从表面来推测。 “……”顔小芜顿了一顿,眼神立刻堆满炙热的爱慕,用同样无法令旁人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在妾身心中他自是抵不过尊上分毫,妾以为这世间万千男子同您比起来的话,都会如同辰星比之朗月瞬间失色。” 顔小芜用袖口掩住笑意,模仿着那位侍妾的习惯性表情冲着楹芳魔尊颇为妖娆地眨了眨眼睛。 这位楹芳魔尊立刻别过脸去,一副专心致志地去在研究桌面上的青铜酒樽的模样。 为什么我从你的表情中隐隐看到了失望呢。不过这位侍妾看起来相当不受宠的传闻果然是真的。 酒坛的泥封被一个接一个的打开,醇厚清甜的芬芳散了满屋子,顔小芜她不停地为身侧的楹芳魔尊斟酒,这两位魔尊酒量似乎看不到底地不相上下,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许多都还毫无醉意,两个魔头都还有模有样地说着人模狗样的客套话。 “&%*&¥……哪里哪里……”楹芳尊者满脸笑意说着奉承话。 “……在下,愧不敢当……”那位千夜城的城主大人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不动声色把高帽子一个个抛回来。 晚宴完毕之后,有仆从提着灯一路引着这位千夜城的贵客去向专门他准备好的院落。院落内卧房里燃着檀香袅袅,锦缎软被被人细心铺好带着点柔软旖旎的芬芳。 楹芳魔尊拉住她的手,带着她沿着折廊一路向前行走。 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庭院中的莲花开得很好。 “诺诺,你一直说你喜欢我。”他停下脚步。 这位侍妾确实小名名为诺诺。 “嗯,妾身非常非常喜欢魔尊大人。”她亦是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转过身来。 “诺诺,其实你对我的情感并不应该是喜欢。真正的喜欢人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对你们族里有恩,所以他们才送你过来服侍我,你内心那些装满的感情不过是仰慕与感激罢了。”他俯下身子,对着她说低低说道。 “……”他低下头时,她便看清了他眼角的莲花纹路,妖娆繁杂缠绕在眼周似在哭泣一般。 为什么这段对话的开头总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既然如此 ,你便替我做一件事情吧。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你也不用在这里空耗许多年华了。” “尊上,不必这样说……”她垂下顔睫,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夭寿了,这个展开。 “你知道前些日此他们都传闻紫霄丢失的钥匙是被我偷走的么。”他继续说道。 “妾身听说了。” “我的确觊觎过那把钥匙,也曾派人潜入紫霄见机行事看看能不能偷到情报,可是杀人夺宝的命令我却未曾下过,我派去的人最最忠心且从来只听命令行事,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是从未想过的。” “……” “现在为了那把钥匙来找我麻烦的人多的数不胜数,可是钥匙我却是见也没见过。”他说完自嘲式地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