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虽然知道奴婢的身世,但知道和体会到也是不一样的!什么这情分那情分的,不一样,奴婢就觉得和他在一起好。他若不觉得和我在一块好,为啥总惦记我呢?这么多年,我的事,他时时事事想到前头。别说别的,小姐,奴婢讲个不害臊的话吧,就是女儿家的小事,他也都记得清楚,那样一个憨直的纯男子,他都是怎么懂得这些呢?肯定是问了别人,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奴婢之前只觉得跟他在一起就安心,直到年下来了月事,一下就觉得,非嫁给他不可。年龄大有什么关系,奴婢觉得好得很咧!那阿贵再好,您说的也都对,可两个彼此都看着没啥意思的人,守着金山银山有啥意思呢?什么好日子,奴婢不稀罕!奴婢就想等惠山师傅,他一辈子不点头,那奴婢就一辈子这么看着他好了,有盼头,挺好的。”
香兰这话句句都动人,蘩卿一下子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掂掇了一下,道:“总是你不后悔错过阿贵,我就帮你办。这事儿就包给我。至于惠山,姐姐,那咱就再看吧!路还就是那样,总是走着走着就通了。”
“小姐,”香兰大礼叩谢蘩卿,谢完了却还是不起来,只怔怔的看着蘩卿,眼珠滚滚的含着泪,似乎仍有犹豫未尽之言,心下不遂,可待蘩卿再问她,她却摇头。蘩卿觉得她实在奇怪,却也并没往心里去。正好有人笑嘻嘻的敲门,这事儿就掀了篇。
“师妹?你五哥来请安啦!”听是常昆,蘩卿下意识就挑了下眉,香兰默默地起身,擦着边儿低头出去了,常昆手里端着个放药碗的托盘,以为她是要上来接呢,瞪眼诧异的看着香兰乖哒哒走出去的后影儿,“嘿!我说!”不满意的将托盘往蘩卿面前的桌子上一放,“啥意思这?”
蘩卿开门见山道:“回来了?这么快!问了我舅舅吗?他怎么说?”
“哪有这么快!问的人去了,还没回来呢。至于衙门么,快,那当然!”常昆满不在乎的一拍胸脯,“咱们有人!锦衣卫领着去的,太简单了!”
蘩卿就知道这是骆思恭帮了忙,一张嘴先把他的求顶回去,“舅舅都说了别麻烦人家了,你还找?那可别来找我,我不顶这雷!挨训你自己受着!”
常昆还真就是想求她这事儿,被她不满的眼神儿看的心虚,摸摸鼻子,眼珠四下踅摸着,阴阳怪气的道:“这香兰姑娘哭啥子呀!哎呀,师妹这小姐当的哈,连个伺候的丫头都这么大谱,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师妹也不管管!”
页问虚这五个徒弟都是秀才,年龄差不多边边大,带到京城的这仨宝贝各有特点:呆子臧棣长得像竹竿,罗成是个精明外露的白面小生,娃娃脸常昆长得弯眉弯眼弯嘴巴的,嘴皮子油头,天生买卖人。
蘩卿对上他的眉眼就知道他装着什么事儿来的了,他心里喜欢的是四小姐沈君,两人来来回回私相授受不止一次了,每回都是她做的中人。想来,最近沈家管三房甚严,他这是有事儿找沈君?蘩卿猜不到是什么事,哼了一声,边端了托盘上的药来吃,边冷道:“不用拐弯儿抹角的说,我就是对你有意见!不是请安吗?直挺挺的做什么,赏钱都备好了!快磕头!”
“哈哈哈!”常昆眉眼弯弯的笑,“哎呦,我也有赏钱,你先说说你准备赏我多少?咱合计合计合算不合算?”
“少扯没用的!”蘩卿歪头斜眼儿的瞧他,“是支棱了二师兄过来的吧?我可听说,你今儿出了大力的,连阿阁门前那树林子的后门都守了!”指指常昆端进来的托盘,“还替二师兄送药来,这可是二师兄的活!这么巴结他,就为了找我吧?哼哼,是不是沈家后门这几天打不进去?那边最近把三房都管的清楚了吧?哼哼,见礼的钱就算了,”说着放下碗,笃定的朝他伸手,“中人的钱,来先结清!一年通共十回了,一回一百两,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