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九十四章 第一女官(一第十五章 阴霾重 情相许 (下)(1 / 1)重生之明宫花首页

第一百九十四章第一女官(一)

第十五节阴霾重情相许(下)

存知突然狂怒不可抑制,眼神分明呆磕磕发苶,精神却大躁,似不在此间。蘩卿唬了个大呆傻,追上去死死俫住人,边口道:“你不过个举人,连人家面儿都见不到,这不是去送死!你这哪里是替我出气,不过是要挟我!”审度着他意有复苏,赶紧拦腰抢抱住,仰头凝涕,意顺色柔道:“没有的事儿!你想,他乃中朝之士,莫敢离弃的,只有什么?权柄啊。此人瞻前顾后,顾忌太多!我渴了,咱们喝口水,我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

存知方由着被拉回来,口中恳切道:“我不在乎这些的。你只管实话讲!早在青山寺那晚,我就瞧出来了。他见了我,叙述平常,却不正言对目,偶尔闪过,都是冰冷不悦。他对我有敌意。我随着师兄出门后,回头瞧,你正看着我,而他侧目瞧着你,那样子连师兄都说了句奇怪。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甩脱了跟踪的人伺机出来的。在山下弃马徒步,进寺避人,都是花了功夫的。妹妹,到他那种地位的人,在皇帝身侧办事,必须喜怒不形于色,首先修炼的就是举止不泄心底事。若非百般希切,他何必?为了给你报信?他想干什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所有退后,都是欲拒还迎,是欲擒故纵的手段。他想打动你,权色俱收,好处占尽。”

蘩卿暗叹:她如何不知道?可就算如此,又如何?满朝列位,能帮的到她的有几人?能帮不等于就会出手,会出手不等于保证了真心待她!真心想帮,前后如一,里外一致,言行可靠,这样的人,哪里找?不及收获,先在付出,能在点到时为止,毫不急色,这位已经算得上君子了啊!她区区未满之女子,一介弱质,拿什么回馈人家呢?她还得感激人家啊!傻哥哥!

自然不能这么说实话刺激他,婉转道:“哥哥,你不必担忧。嗜权之人,其情必薄,权衡料多。我现在的身份,对他有用。樊姝彤的身世又令他发怵,他一要避嫌,二要担忧受到牵累。我又答应了和他互相帮忙,互相关照。他还敢轻举妄动吗!从哪方面考量,他都要谨慎的。你只需好好听我讲清楚,好不好?”

看存知神色稍定,边捏其风池穴揉按,边顺着他的中心,打消他的顾虑道:“哥哥,你是不知道。他有他的难处。看着升了官,实则树大招风,破篓子到处漏风。既要被东厂制约,又要顾忌左都督。北司内部也不不是一块铁板,这你知道吧?就连跟着他干的那些手下,曹髦、曾广贤,李广利,你瞧过了吧?还有方明,你瞧有一个善茬吗?都不简单。人家跟着他,不过奔前程而来的,他不顾忌到,自己也就完了!

前要怕狼,后还有虎。他老丈人是王璜。如今内阁斗争白热化,都想乘谢家这事儿治对手于死地。王璜非池鱼之物,目标非小。骆三和他是互有所求的关系。王璜的闺女,骆三的夫人,那是个蜜罐子里捧出来的傲娇大小姐,全不知人间有烦恼,更不觉磋磨让礼为何物。这样的女人,脾气大能耐小,他惹不起又不敢得罪,如今弄的家里外都是是非,分身乏术。你不知道啊,哥哥,连曾广贤都敢劝一劝他的后宅家事咧!你想想,他处境如何?日子过得痛快吗?时时刻刻要防备暗鬼作祟,朝夕警惕。这样的人,他需要的是什么?情爱对他有什么用呢?狗屁不是,他会看重吗?哥哥啊,他犯不着拿我怎样的!最重要的,他所为的,从我身上能得到的……”

沈存知哪里不知道她说的这些,只是在乎她可以这样从容的分析那人,显然很冷静,这是压根没往心里去的了,“乾清宫没有他的人,我知道。他不能时刻准确掌握皇帝的动向和意图。”

“所以,他敢把我怎样吗!不敢!他不是傻的,知道分寸。哥哥,不自私,难上位。不多谋,难出头。我料定,以后,他只会越来越对我客气的!”蘩卿点头,笃定作色,是乃谋定,故而此。存知这方才神色大霁,一把搂了她入怀,“这种小人!近之不恭远则怨,这名字真是标签!……

凡小人都阴险狡诈,此人这般有耐心,说明他手辣心狠更甚一筹。他不好对付!以后,你一定要跟我商量!”

“好。”蘩卿这才晓得了骆思恭名和字的由来,咦了一声,“原来是这个意思吗?那可好怪啊,他爹爹为什么给嫡子取这样有歧解的名字呢?难道他父母关系僵硬一至如此?这事儿不对头了。哥哥,咱们该把此事好好查查。他当年杀人的事儿,可别另有蹊跷吧?”

“你多想了。不过,查查也可以。当年他失手杀人,后来娶了王璜的闺女,这事儿就过去了。不该有什么隐情。”

“我是担心他那个庶长子的哥哥骆思慎。”

存知沉吟片刻,不放心的拉着她絮叨道:“谋算人心的事,女人永远不是男人的对手。但凡男人,只要他愿意,真真假假都能摆个样子。这一点,女人永远比不了!在朝为官的男人,妹妹,你记得,越是官位显赫的人,就越擅长装腔作势,唱念做打。但凡上到高位者,必定要绝情弃爱。痴情不过严嵩,对他夫人的忠诚,也不过另有考虑。自曝其短,谋权之大忌!骆思恭这样帮我们,明目张胆,毫不避讳,以好色示人,以深情示外,此人心机深沉,决不可信!好妹妹,你千万、万千,凡事都要和我商量!”

爱意深笃,屈从示下,竟有了依然之色。蘩卿大舍不得,越发就对他再追问那晚在东厂有没有发什么的话,无法撒谎。存知瞧她欲言又止,神色躲闪难开口,不觉大焦,嫉妒的发狂,恨逼道:“说!说话!说话说!老色鬼,他是不是碰过你!有没有,有还是没有!”

“有的。亲……”蘩卿浑身内外扎满了刺一般,刺挠僵硬,抖抖索索的才勉强伸了半截手指出来,指了指脖颈,“外婆和舅舅他们都知……”

存知瘫倒,恍然大悟,片刻七窍生烟的扑上来,“你跟我的本事呢?就让他亲啦?”不能忍受之痛,莫过如此,“太不省心了!”扯了她两条挣摆的腿坐住,赤目夺魄道:“此仇不共戴天!这辈子,我收拾不死他不算完!听着,他敢就此要挟,那是恶人本性使然。你若敢就认了怂,给人做了小,我立时就死给你看!听到没有!”问着,眼见就气的手臂颤抖,腿脚都开始打了摆子,“啊……喔……”蓦地丢开一手,捂住肚腹翻到床上打滚,难受的牙关紧颤,“出去,快出去!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