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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伟红一个人走在路上,庆幸自己得以脱身,不然在呆下去,跑花场的事,大伙迟早就会知

道。不用怀疑,肯定是张璐在背后搞鬼。赵姬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确实把她给吓到了。只要她打

死不承认,她们也拿她没辙。毕竟花场只有她周伟红一个人在那,学院的人,没有人愿意去那个

地方。只要不是亲眼所见,所以她周伟红就算咬死口说没这回事,那就还糊弄的过去。看着苏玫

在寝室炫耀她拿到手的钱,内心的那种恨油然而生。凭什么她苏玫运气那么好,能够拿到这么多

钱?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被苏玫给碰到?凭什么张璐不吃她的回扣?明眼人一看就看的出来,这

个价位就是原价!凭什么张璐给苏玫的是土豪生日宴,而给她的就是花场?凭什么她向张璐打听

其他的场时,张璐告诉她没有只有花场?凭什么苏玫和高端演艺公司合作,而她却只能和野鸡演

艺公司合作?凭什么孙乐和赵姬围着苏玫转,却要排挤她?凭什么苏玫惺惺作态的样子,她俩都

没有发现,却只会嘲讽她不会做人?说来说去,就是因为苏玫有钱,所以她俩总是巴结苏玫,就

是因为她没钱,所以她们看不起她。如果没有苏玫,换成其他的人搬进寝室,或许这日子就不会

过得像今天这样,处处都要和她们针锋相对,保留自己的尊严和地位。她很累,她真的很累,她

也想休息,也想休战,也想和平相处。可打从她进寝室的第一天起,她的自尊心就受到严重的践

踏,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要战斗,尤其是像苏玫这种笑里藏刀的人。凭什么庄晓迪当初看上的是

苏玫,她到底哪里好?要不是她在背后怂恿杨文,指不定这两人就成了。凭什么方镇那晚要和苏

玫套近乎?要不是杨旭出事,让她有机会单独和方镇相处,利用庄晓迪在方镇面前有意无意的称

赞庄晓迪和苏玫很配,说不定方镇在聚餐之后就和苏玫表白了。她就是不要好事苏玫,就是不允

许苏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样子。今晚的火锅,什么贵就点什么。她就是故意的让苏玫花钱,谁

让她在寝室炫耀。对!她不服!

不到两个月,张璐就给我介绍了五场生日宴,上海的有钱人还真是多,在江城这种场面是很

少见的。为老年人贺寿大部分的家庭仅仅只是在酒店办一场酒席,而不会像上海这边光办酒席还

不够,还要请高端演艺公司暖场表演节目。这五次的场,张璐一分钱的回扣也没拿,除了第一次

领到红包外,这几次都没有红包,因为没有加节目,但短短十几分钟的表演,每次赚八百元对我

来说已经很足够了。今天是最后一次跑场,和张璐通了气,以后的场我不会在接了,期末考试将

近,我得收收心了,这段时间钱来的太快,心都花了,在这样下去,估计我都快变成专职跑场人

员,学习却成了我的副业。只不过今天同往常不一样,结束后经纪人对我说钱在张璐那,到时候

她会给我。如果我猜的没错,我的原价工资算是领到头了。晚上在琴房备战期末考试的曲目,张

璐依旧不敲门的走进来坐在我对面,递给我四百元说:“师妹,你看你这段时间赚钱,我都没拿

回扣,但是这一次我得拿了,而且往后的我也会拿,你应该能理解吧。”

我接过四百元说:“能理解。”

“真的?”

“真的。”

“你和那个叫什么来着?忘记了,弹竖琴的妹子,你俩还真是跑场届的一股清流啊。”

“她叫林知言。”

“我不管她叫什么,跟我没关系。说你俩啥好呢?你们是真的不缺钱,还是怕我?”

“怕你?”

“是啊,当初经纪人找你们要联系方式的时候,你们都不给,说如果要找你们就和我联系。我当

初听到这句话,喝口水都快被呛死。换做别人早就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你们居然拒绝了?”

“林知言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只是上次听见师姐说这些场都是当初自己一家一家跑出来的,就如

同你所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且你也没有收我回扣,所以我就不想留联系方式了。如果我留

了,那不就是截走经纪人了吗?”

“当初我是有点担忧,但是既然出来混,最忌讳的就是瞻前顾后,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干脆赌

一把,就让你和林知言直接在经纪人那拿钱了。”

“那如果我和林知言留了联系方式,师姐会怎样?”

“能怎样?抢回来呗,反正这段时间不就是跟你们这群师妹们斗嘛。我这个人,就是越斗劲越

大,再加上我现在又不用上学,有的是精力和时间夺回我的东西。”

“我很好奇,为什么师姐让我拿了六次的原价,而不是早一点拿回扣?”

“我讲话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还是那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经纪人六次都是亲自给你现结

工资,而且每次她找你的时候,就是来联系我,林知言那边也是这样。所以次数多了她就不会觉

得我是那中间人,只会认定我们是朋友。六次过后,当经纪人联系我的时候,我就直接跟她说

了,找你们跑场可以但先把钱给结了打到我卡上,你们再上台,我会直接把钱转给你们,就这么

简单。”

“原来是这样。”

“所以以后我就要吃你们的回扣了。”

“对了,还想问一下,为什么竖琴场的价格如此高?”

“因为乐器本身就很贵啊,一台竖琴最差的也要十几万。”

“这么贵?”

“是啊,你以为?竖琴的外观精致,高贵,耀眼,又很仙,散发着光芒。但凡高端场合,都会用

到竖琴。正是因为竖琴的价格太高,国内学这的又少,物以稀为贵,所以出场费自然就高了。不

跟你废话了,考试加油,我相信你的技术,没问题的。”

“谢谢。”

张璐走后,想起她说的林知言的处理方式和我一样,难道林知言是另一个我?这也太巧合

了。可不公平的是,她看得透我,我却看不透她。这种感觉就像我误入了她精心设计的那座幽美

的迷宫,永远都找不到出口,而她却以上帝的视觉观看我的全盘,了解我的一切。总感觉她很神

秘,宛如黑洞般的神秘。很是好奇她的世界,隐藏不住那个八卦的心,于是促使我朝她的琴房走

去。

“你来了,坐啊。”

“没事,我不留很长时间,现在大家都在备考,我知道你也很忙,来这,只是想问问,为什么你

没有留联系方式给经纪人?”

“张璐给你说的?”

“是啊。”

林知言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说:“因为我知道张璐找了我,就一定会来找你。以你的性格是不会干

截走经纪人的事的,所以你不干,我又为什么要干?”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了?还有我干不干并不会影响你啊。”

“我就是很确定,你干不干确实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话是这样说。但是我真的不缺钱,没必要像

她们那样,为了一点小钱争得你死我活的。”

“可我觉得这钱也不少了。”

“你看看我这琴。”林知言随手拍了拍竖琴继续说:“她们跑场四年,赚的钱都买不了我这琴。

当然我指的是她们老老实实的靠跑场的方式赚钱,而不是靠其他的手段,像这种。”

“不是吧”

“你不知道张璐那一届的有一个女的当情妇好多年了吗?”

“哦,你不知道就算了,你也别打听了。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有一些谣言知道的越少越好,

以免祸从口出。你看,我这不就是没忍住就向你提了这事吗?”

“我不会从别人那打听这事的,我也不会和别人说是从你这听到的。”

“恩,我相信你。”

“不过你说的那人会不会是张璐?”

林知言笑道:“不是她,其实她这人并不像谣言流传的那样,让人可恨可恶,她也不会干那

事。”听林知言这么一说,放佛她对张璐的评价还挺高的。

“那我就不打扰你。”

“没事啊,学院除了我和你在备考以外,就没其他人了。还有那周伟红,当初信誓旦旦发出豪言

壮,想跳级的那位,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是啊,这段时间在晚上我基本上就没有见到周伟红,她不会真的去跑花场了吧?可是每晚她

的确都按时回到寝室,与跑花场的时间不相符合。林知言见我想事情想的灵魂出窍的样子大声叫

了一下我的名字,这才会过神来。

“苏玫我得跟你提个醒,我们都是上大学的人了,所以在这里,就没有一个单纯的人,你可千万

不要对人性抱有任何幻想。”

“你是说周伟红嘛?”

“无论是谁,你还不去练琴?”我正在思考当中,林知言便下了逐客令。这人真是,每次讲话讲

一半,也不给一个准确的信息,扰得人心烦意乱。算了,不想了,还是考试比较重要。

对于今天的专业考我一点也不担心,以往面对今天的日子,我都会顾不上吃早餐。今时不同

往日,在经历两次考试后,那种紧张感荡然全无。和室友们有说有笑的吃完早餐后,一起来到学

院。独自一人把琴搬到候场室,还要什么男人?我自己也可以。打开琴袋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

惊呆了,为什么会缺少一根琴弦?这是谁干的?想起林知言的话,我不禁联想到周伟红。但我和

她之间也没有什么过节,不至于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吧。寝室里有备用的琴弦,可现在这个点,

回一趟寝室,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就算来得及,跑老跑去,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及容易影响考试

的心情,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毁了自己的心态。环顾四周,看着其他古筝专业的同学,准备开

口询问有谁愿意把自己的琴弦借给我,我可以等你们先考完,我后考。可看着她们一个两个都自

顾不暇的样子,再加上平时和她们也没有什么交集,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灵机一动,立刻走出

候场室给周老师打了一个电话,由她出面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周老师听到消息马上从她

的琴房赶了过来,看了看我的琴,然后对韩梦甜说让她第一个上场,下场后把琴弦借给我,再把

我的位置安排在第八位,等全部处理妥当后,她才离开走进考场。

韩梦甜见周老师一离开就抱怨着:“凭什么让我第一个进去啊,那么多的古筝,偏偏要我的琴

弦。考试的顺序不是一向都按抽签来的吗?太不公平了。”

“是啊是啊。”其他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一个学民乐的居然连备用的琴弦都没有,这也太不专业了吧。”

“你们老师也太狂了,想怎样就怎样。我也可以把我的老师叫来,让她跟我安排顺序。”

“就是,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老师叫来安排顺序,如果安排在同一号,到时候看谁的老师厉害抢了

这号。”

“抽签的意义就是为了公平,这次开了先河,那下次呢?又是什么理由和原因?”

“自己不看好自己的琴,要别人为你负责任,人家欠你的?先干什么去了。”

“就是。”

“早就听说她是周老师的亲戚,这地位能一样嘛。”

“亲戚了不起啊。”

“亲戚就是了不起啊,人家大一下的期中考试考最后一名,期末考试却成了第一名,这作弊也太

厉害了。”

听着她们越说越离谱,内心却在偷笑,似乎现在身处在高中,对!就是这种感觉,同性缘的

差果然到哪都一样。一言不发的我正在认真的调音,万事俱备,就等韩梦甜的琴弦了。今天韩梦

甜的不愉快,确实是我造成的,所以我没有资格去反驳去辩解甚至动怒。大家的恶意讽刺和夸大

其词,我也能够理解。她们说得对,如果每位同学的专业老师擅自安排自己的学生出场顺序,那

岂不是乱套?只是,智商和经验有限,我没有能力能够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案。如果我亲自找她们

借琴弦,她们会借吗?我不敢确认。上一次的考试得了第一名,这个结果在大家的心中埋下了不

公平。她们只会记得上一次的期中考我是最后一名,却不愿接受与承认我接下来的努力,哪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