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声音消停后。
我等了许久才进了屋,在进与不进间来回挣扎。
光影都没怎么变,也许没多久吧!
一进门槛,我下意识地看到桌子上摆了两个盘子,三双筷子。
一盘是猪肉,看着垂涎欲滴。
一盘是豆沙糍粑,源源不断地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从芭蕉叶里冲奔出来,一共四个。
父亲带着大姐,四弟去别人家里吃酒了。
我也想去,但没被挑中,只要大家都想去,我就不会有机会被挑中。
豆沙糍粑妈妈给自己做了两个,李华华做了两个。
大抵是我说要吃,她们看到我来,才动筷子吃。
我意识到我的突然介入,给她们添了麻烦。
我没有吃,只是找纸与笔,就在那个房间写诗。
我很庆幸,这诗,我一个词都没忘,泪也没有洒在纸上,它干净、完整。
她们已经开吃,讨论着食物的香甜咸淡,让我忍不住吞了几口唾沫。
谁也没喊我。
我很想吃,但母亲的话,就像一根芒刺。
如果我吃了,那根芒刺大抵会刺穿我心窝。
把记忆中的诗腾挪到作业纸上后,我大声问奶奶,还有饭吗?
奶奶一边回我,一边往这边走来。
你说要跟你妈吃,我把剩饭喂猪了,我去给你做。
我看着头发已然斑白的奶奶,只能说不用了,我已经吃饱。
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
母亲肯定没有听见,她只听到了我后面说的话。
我前脚走出她跟李华华所在的堂屋,她后脚将仅剩下的一个糍粑收进了厨房!
“华华还有一个,等下你饿了热热吃。”
母亲的话语中渗透出深浓的爱意。
我承认,她很爱孩子。
但转念即成悲凉。
因为那些她爱的孩子中从来都没有我。
仿佛我是奶奶的女儿,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