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皇宫之中一洗日前的血腥,早已收拾干净。
此刻御鹄沉重的站在朝乾殿上,身着五爪金龙的龙袍。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其下众臣。
来喜上前一步,高声唱到:“遵,先帝遗旨。太子御鹄,德贤昭著,以继大统。”
百官闻声,皆附身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整的三声,让御鹄心中当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
但是若不是在这种惨痛的经历上,就更好了。一夕之间,变成孤家寡人。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何要去偷听呢?要是没有去偷听,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场浩劫了。
不过终究是现实大于幻想的,已成为事实的事情,即便他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御鹄深呼吸一口气,平举右手:“众卿平身。”
百官闻言站起,而后分居殿中两侧,将中间空了出来。
御鹄收起心中的悲怨,拿出一个帝王的本色,平静的安排着诸事。“”太上皇与先帝先后崩逝,朕心中悲痛。自今日起,裹素服,禁歌舞,举国哀悼。朕欲罢朝一月,此间事务,由太师全权负责。”
要说这突然登基,一切事宜都准备的很是仓促,但是为了稳定朝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太上皇和当今陛下同时死亡,对于朝堂来说,那震撼是不可言喻的。所以现在是一定要有一个人来主持大局的。免得动摇民心。
仲文清早已知晓接下来的安排,故此听到御鹄的圣旨也不惊讶,只是平静的走出来,接旨。
“臣遵旨。”
不过对于先帝后事,这种时候,就算有人对其死因有所疑惑,也不会有人跳出来说的。那可就是撞上枪头,等着找死呢。
御鹄此刻也确实没有任何心情来面对这些大臣,故而厌倦的摆了摆手。
“退朝。”
待人都退去,御鹄才扶了来喜的手,往后殿走去。
现在他只要一闭眼,就是父皇惨死的画面,又或者是林纾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有和仲涵曦一起落下断崖的那种坠落感。
刚走出后殿的大门,就见到仲文清在门前等着。
御鹄走上去,以师礼拜了拜,仲文清半退还礼。
“太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皇爷爷……”
其实,御鹄自回来后,只见过乾枢帝的遗体,对于期间的具体事宜并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太师仲文清是见过他父皇最后一面的。
仲文清遗憾的摇了摇头,她知道御鹄想要问什么,但是很遗憾,她也不知道。
“臣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先帝只堪堪留下遗言,便去了。”
关于具体的遗言是什么,仲文清觉得,就没必要全部说给御鹄听了。她会遵守对乾枢帝的承诺,守好这江山,好生辅佐御鹄。
御鹄想了想,也就罢了。
“罢了。那就到此为止吧。”
有时候,不知道真相,也许会更好。其实他也向父皇身边的公公来喜打听过了,来喜说的和仲文清说的差不都,只是他下意识的想着,要是能在多知道一些就好了。
不过现在大家都不知道那就都不知道吧,或许父皇一开始就不想让别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才将身边唯一伺候的来喜支了出去。
“对了,太师,涵曦找到了吗?”御鹄突然问道,仲涵曦和他一起落下悬崖,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到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也难免会担心。
仲文清再次摇了摇头:“尚未。”
御鹄遗憾的叹了口气,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少了,耷拉着眉头,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
“陛下不必担心,臣已经加派人手去寻了。只要没有找到,就还有希望。”仲文清不忍见到御鹄这般颓废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御鹄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要是太师有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说。涵曦也是因为我才遭此大难的。”
仲文清点点头,“臣知道了。但是保护陛下是臣子的责任,您千万不要因此而自责。”
御鹄惨淡的笑了笑,他怎么能不自责,他都快自责死了。
父皇死了,林纾重伤,涵曦失踪。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一时好奇。
“父皇的后事,还请太师多多费心。朕有许多不懂的,到时候还要麻烦太师。”
御鹄想了想,还是要承担自己的责任,对着仲文清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仲文清赶紧将御鹄扶起来。
“陛下严重了,先帝临终将陛下托付给微臣,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御鹄感激的笑了笑,“劳烦太师了。”
仲文清淡淡的作揖,“臣应该的。臣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