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策书房内,洛清歌站在屋子中央,食指激动地抖着,指着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拽得跟个二八万五似的人,时不时还捋一下鬓边垂落的头发的妖男。暗红色的袍子在以棕灰色为色调的书房里显得分外扎眼,洛清歌一会瞅瞅坐在主位上的淡定喝茶的权策,一会眼睛眨麻眨麻着,结结巴巴道:“他他他他……你们俩……你们……”
权籍“啪”一收扇,邪邪的眼角挑了挑,翘着二郎腿,笑道:“怎么了美人儿?几日不见,本王你都不认识了吗?当初你在我府上住的时候,可是一天念叨我好几回呢。”
“卧槽!原来你们俩有一腿啊!”洛清歌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形容她心情的的词语。
奶奶个球的!她终于明白权籍为啥留她吃住,又把她扔到权策这儿的原因了!更明白权策为什么既不接受那个跟他已有婚约的郡主,又不接受她自己的原因了!原来这两个人才是真爱!
死娘娘腔气息浓郁的权籍,钟情于溢满阳刚霸气的权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权策闻言,正在放水杯的手一抖,茶水洒出,水杯差点掉在地上。
权籍的二郎腿滑落,捂嘴猛咳,极力掩饰着猝不及防的尴尬。
“你想多了!”两人异口同声解释道。
“你们这是乱伦啊!”洛清歌一拍脑门,清隽的娥眉拧巴成一团,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们俩,这怎么行!?刚打算坐下跟这两人好好说道说道,屁股刚挨上椅子就疼得站了起来,唉!这该死的无法安放的屁股!她一天除了站着就是趴着,都快痛苦死了!
权策无奈地叹了叹气,对权籍使了个眼色,权籍立马领会,手在脖颈处一摸,宽大的红色袖袍挡住了脸,洛清歌看着权籍的从脸上撕下一层面皮,袖子落下,眼前人已不是那个妖娆邪肆的娘娘腔了,眉目清明透熙,不同于玉清的纯粹天真,他更像是一个看穿浮世变换的道士,微微瘦削的面廓让他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正所谓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说得就是面前这种人吧。
洛清歌看着假权籍的迷之微笑,瞬间就懂了。这个权籍就是个冒牌货,是权策派到京都里当内应的,权籍自幼被以皇室以身患怪病的名义扔在外边,京都内若不安插自己的眼线,他这个皇子别说能不能参与争夺皇位了,能不能活着回来还得另说呢。
“洛云逸,无鸣山庄少庄主,本王的……好友?”权策凝着眉,思索了半天也没有定义清楚洛云逸于他而言是什么人,询问般的问句向洛云逸抛去。
武可横刀策马立天下,文可运笔波涛著文章,权策什么都好,就是情商太低了。
“可别这么说,我可是把你当对手呢,等你这边的事完了,你还得跟我光明正大的打一架呢。”洛云逸将面皮重新贴到脸上,很不满意权策这句话。
洛清歌看着权策有些吃瘪的样子,立马上前护犊子道:“我管你权籍还是洛云逸,不准欺负我们家策策!”
虽然上次在公堂上洛清歌没给权策好脸色看,但洛清歌觉着她还是要单方面摒弃前嫌,重新开始,不仅如此,她还要更加主动,让无动于衷的权策感受到她火一般的热情!
追夫,她洛清歌是认真的!
“啥?”洛云逸一脸不可置信,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权策万分委屈,向洛清歌诉苦道:“他当初可是把我视之为性命的药园给烧了!我的药园子里随便挑出一株草药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谁欺负谁啊!”
洛清歌一听,觉得这事有点难办,皱着眉扭头看向权策:“策策,你平时都这么猛的吗?”
“四分之一而已,不算太贵。”权策揉了揉眉心,眼睛默默地盯着他新的梨木桌案,仿佛自己也很委屈。
“装!就得装!主子能懂吗?”
风总是在他身后教他,想要俘获洛姑娘的心要学会服软,要知道装!别老一天天的端着个生人勿近的架子摆着臭脸,他们下属吃这一套,人家小姑娘可不吃。
当然,后面这话风可不敢当着主子的面说,权策是在半夜里听到了屋顶上风和岩寒的聊天才决定一试的。
洛清歌看着权策今天难得这么好说话,难免有点小开心。难道这么诚恳的认错态度还不够吗,三观跟着五官走的洛清歌重归“欺负死人不偿命”阵营,对洛云逸道:“就是!四分之一而已!不算太贵。”
夫唱妇随!小人得志!
洛云逸咬了咬牙不想再理他们,洛清歌得意的笑着,向权策抛了个媚眼,眉眼好似画中娇,姿色天然,占尽风流,令人一眼再难自拔,权策神情异样,别过眼去。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有多美,这般恣意活泼,教他看见了还好,若教旁人见了……
不敢再想,权策胸中微微有些乱,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会得到,以武力,以计谋。深林隐士也好,皇权贵人也罢,他有的是法子去降服,但面前这个女子,灿灿辉煌,欢脱热烈,像一团灼灼燃烧的烈火,有时烤得他心口发烫,有时又好像距他有千山之隔,她奇怪的言语和非常人的胆识,像是与他不在同一个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