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意志消沉,甚至一心求死。然,白胡子老头口中所说的“生死同命,祸福相依”,多少令她有些忌惮,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那白胡子老头,柳如烟又想起他的那句——“不出半月,你我自会再相见,到那时,一切皆有定数。”
眼看半月之限就要过去,那白胡子老头却始终没有出现,柳如烟不禁对他的话产生了些许怀疑。
“那日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她对那日的场景产生了恍惚,“亦或者只是一场梦?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烟儿……”柳夫人见柳如烟呆坐着一动不动,面露焦急,不自觉抬高了声音,“该出发了!”
柳如烟回过神,抬眼看着柳夫人,哑着嗓子道:“娘亲……陪我去城外走走,好吗?明日再去拜访长乐仙人。”
柳夫人的神情一滞,望了她许久之后,才重重叹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你这孩子!娘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不过,烟儿!你要答应娘,明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推脱了,你的病耽误不得。”
见母亲答应下来,柳如烟登时笑了,眼神变得清亮。
“嗯!”她点头答应,起身施礼,“女儿谢过娘亲!”
柳夫人忙扶住她,转身吩咐翠竹:“知会老爷一声,今日不去了。”
“是!夫人。”
“走罢!”柳夫人轻启朱唇,脸上的担忧之色并未消减,“烟儿,你的身子不要紧么?”
柳如烟点点头,神色平静,声音温和:“不碍事了。”
她始终不敢对柳夫人说出实情,昨日发生的一切,她守口如瓶,将惊吓与恐慌按住不说。一是不愿母亲再为她担忧伤神,二是担心母亲因此迁怒于风若尘,加深对他的怀疑——尽管柳如烟自己亦对风若尘的种种抱着怀疑态度,但她打算暗中观察,暂且不去打草惊蛇。
柳如烟与柳夫人并肩走出房间,夏荷亦步亦趋跟在二人身后。昨夜她一直守在柳如烟的门外,一夜未合眼,此刻双眼又红又肿,脸上写满倦意。
“夏荷,”柳如烟忽地顿住脚步,回首看着夏荷,“你留下休息。”
“小姐!奴婢不累,无须休息。”夏荷索性上前一步,挽住柳如烟的胳膊,“奴婢要守着小姐!”
“听话。”柳如烟抚了抚夏荷的脑袋,柔声道,“昨晚你一直守在门外,整夜未眠。今日留下好生休息,莫要逞强,若是连你也伤了身子,以后如何守着我?”
“可是……小姐!”夏荷紧紧皱着眉,“奴婢不在你的身边侍奉,实在不放心。”
仿佛柳如烟此番出去不是游玩,而是冒险。
柳如烟浅浅一笑:“有翠竹她们在呢。”
“她们几个并未一直侍奉小姐,奴婢担心她们照顾不周,而且……”
“有我在,姑娘大可放心。”不待夏荷的话说完,一个身影闪过,出现在众人面前,竟是风若尘。他今日换了身青色的长衫,衬得肤色如雪,“在下既得柳老爷信任,定会不负所托,拼尽全力也要护柳姑娘周全。”
“正因为老爷将小姐托付给公子,小的才更加担心!”夏荷想起昨夜风若尘越礼的举动,对他敌意更甚,视他为洪水猛兽,她实在不明白,柳老爷为何放着府中的家丁不用,反而将小姐托付给不知底细的风若尘,“不知公子安的什么心,一定要缠着我家小姐。老爷兴许被公子的假象迷惑住了,小的可不会!照顾小姐是小的分内之事,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夏荷!不得无礼。”柳夫人小声呵斥一句,转而对风若尘颔了颔首,“风公子,夏荷自小被烟儿惯坏了,一时失言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见谅。”
“柳夫人言重了,”风若尘略微还礼,“夏荷姑娘亦是护主心切,反倒是在下唐突,屡次冒犯柳姑娘。幸而柳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与在下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