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易弦面露一抹难掩的悲凄,她故作无事的道:“护国公乃是征战一生的枭雄,是顶立地了一世的男儿。”
“自是知晓一人做事一缺,护国公又何至于深困其中?儿女欠下的债,怎能让一年迈的父亲来偿还,护国公又何苦常愧于心?”
此话一出,震惊在场的所有人。谁能想到这惊骇世俗的话,居然是从年纪不大的祁易弦嘴里冒出来的。
秦辽眉头紧锁,秦淮也看着祁易弦也一副眉眼复杂的模样。唯独护国公夫人一双慈祥的眼眸盯了祁易弦许久,眼中带有淡淡的释然。
秦言之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祁易弦,眼中带着感激,俨然忘记了君臣之礼。
祁修芾不如祁易弦通透,其实也在秦裳舒死了以后恨护国公府恨不起来了。白发老人送黑发儿女,心中不舍又难过,却不得不狠下心来。
秦辽在忠义与儿女之间,他选择了前者。这就是祁修芾对他的信任。
众人抿而不语,只低头开始沉思这件事情。祁易弦轻笑了笑又道:“无妨,护国公只待我如寻常人家的姑娘便好,我也只是因为对护国公忠义的敬仰。”
秦辽沉默了许久,也没有没有开口话。气氛正凝重着,祁易朝突然在祁易缙的怀中兴奋起来。
祁易缙晃动着身子,咧嘴露着贝齿笑着,向秦辽的方向靠去。
面对祁易朝突然的亲近,秦辽有些不知所措,但害怕祁易朝摔着,也只能快速伸手将祁易朝抱了过来。
秦辽抱着祁易朝的动作僵硬机械,他虽然儿孙满堂,却从不曾亲手抱过家中哪个孩子,今日抱了祁易朝,明显动作不是很熟练。
祁修芾见此,开口缓和道:“今日阿弦回京,不如护国公携护国公府人随我们一同回去吃顿便饭?”
秦辽还垂眸沉思着,还未话,便被护国公夫人接了话去:“老身多谢公子盛情,可家中孙儿才回京,还是回府去看看比较好。而且姐多年未曾回京,公子还是快些带着姐回去一家人好团聚才是。”
“我们又怎么能上门叨扰呢。”
祁修芾想想也是,便也没有再相邀的意思。他拉着女儿的手臂就笑着直接道:“那下次邀护国公夫人进宫赴宴可不能再拒绝了。”
护国公夫人自然知道下次是哪一次,她莞尔一笑,爽朗回道:“那是自然。”
客气话结束,色也不早了,祁修芾就打算带着三个儿女回宫。
走时,祁易弦还是对秦辽了一句:“多谢护国公这些年来对父亲的辅佐,阿弦现下回京了,日后免不了上门叨扰,还望护国公可不能恼了阿弦。”
秦辽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若是姐前来,老夫自当亲自迎接。”
祁易弦嫣然一笑,便道:“就这么好了,你可不能反悔。”
秦辽轻笑着,“绝不反悔。”
一阵笑语毕,祁易弦和秦言之打了声招呼,也就随着祁修芾坐上了大马车,缓缓向城内的方向回去了。
长行护着身后的马车一路跟着祁修芾的马车走,绾竹分了些货物放到了黎京的商铺名下,把长公主给皇上带的珍宝都随着马车拉入了宫里。
路上,祁修芾看着自家女儿不甚欢喜,嘴咧的笑的合不拢嘴。软糯可爱的祁易朝也异常兴奋的往自家姐姐的怀里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