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珣挑这个时候上门,萧骥只觉得对方没安好心,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哪里,如今敢来我寿王府做客的人可不多。” 说着萧骥抬手示意下人收拾好屋子,引着萧准到了后堂落座。下人上茶后便被遣了出去,只有心腹被留在一旁随侍。 茶一入口,萧珣夸赞道:“茗露茶茶叶极薄极嫩,状如蝉翼,一年产量极其稀少,价值千金,二皇兄这儿的好东西可真不少,连茶都要比别处贵。” 萧珣一边说,一边打量了下屋子里的摆设,心底啧了一声,金灿灿的可晃眼,一看就非常富贵。 对比了下自家王妃,萧珣不禁感叹,还是王妃品味好些啊。 萧珣不紧不慢地品着茶,举手投足优雅贵气,赏心悦目,心情不好的萧骥看上去却觉得刺眼得很,他面色不悦:“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就说吧。” 见萧骥已经有些不耐烦,萧珣笑了笑,进入正题:“二皇兄近来运气不太好?” 萧骥神色微变。 说起来他最近是当真不顺,先是江南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被针对,更别说这次老九遇刺一事……萧骥想起如今由江南□□引起的不利局面,不禁心烦意乱:“你什么意思?” “前些年愚弟卧床养病,二皇兄送来不少药物补品,愚弟一直记在心上。”萧珣语气真诚,“二皇兄断不会谋害手足,九弟遇刺一事定与二皇兄无关,若是二皇兄愿意,愚弟很乐意为二皇兄洗脱罪名,还二皇兄清白。” “你能怎么帮?”萧骥刚想嗤笑出声,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蓦地看向萧珣:“你知道是谁干的?” 他咬牙急急确认道:“是不是老九使的苦肉计?” 萧珣闻言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他分明在说萧铭遇刺是他的手笔啊,他亮出底牌,双方从而利益交换。 可萧骥看上去像是误解了什么,难道他暗示的还不够明显? 萧珣的表情落在萧骥眼里,萧骥还以为萧珣是惊讶自己猜出了真相,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他脸色愈发难看,握拳砸了一下桌几:“本王就知道!” 说着,萧骥看了萧珣一眼:“你说吧,什么条件才能让你交出证据,若是你能帮本王洗脱罪名,来日本王定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虽然和萧珣的想象中有些偏差,但萧骥还是说出了这句他预料中的台词,萧珣回过神来,接上本来的剧本:“二皇兄这些年为父皇分忧解难,劳苦功高,如今也该做个富贵闲人了。” 富贵闲人?这不就是让他退出皇位之争?萧骥心头火起,好大的口气! 他张口便道:“不可能!” 萧珣慢悠悠道:“二皇兄,不是我危言耸听,手足相残可是父皇的大忌,若是你的罪名落实,可就不仅仅是禁足这么简单了。到时候别说大位,连亲王的爵位保不保得住还是两说,二皇兄还要跟我讲条件?” “你威胁我?”萧骥冷笑道,“本王行得端坐得直,怕那无须有的罪名作甚,哪怕你不帮我,父皇明察秋毫,也能认清老九的真面目!” 萧珣:“……” 面对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寿王,饶是萧珣也愣了一下。 看在萧骥眼里,便是萧珣的算计被自己识破,哑口无言了,不禁得意。 “兄弟阋墙是无中生有,二皇兄在江南那些有趣的生意总不是空穴来风吧?”萧珣顿了一下,放下萧准遇刺一事,转而提起江南的案子来。 萧骥嗤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六皇弟倒是自信得很,这可由不得你胡乱攀咬!” 虽然成王遇刺一事让萧骥背了黑锅,但的确为萧骥争取了时间,萧骥早就送了消息让底下人销毁证据,做好准备,等萧珣到江南时,黄瓜菜都凉了。萧珣自从痊愈后上朝也不过月余时间,哪怕是在大理寺任职,萧骥也不相信萧珣真的能查出什么。 也不知萧珣哪里来的自信跑来和他叫板,或许是娶了季将军的女儿,便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想着,萧骥嘲笑道:“要本王说,六皇弟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陪你的王妃吧。听说六皇弟和六弟妹感情极好,就是听说六弟妹曾经是个傻子,也不知道你们的孩子将来会不会也有恶疾啊,哈哈。” 萧珣闻言眉头一动,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他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微微垂下的眼帘挡住了眼中的冷芒:“这就不劳二皇兄操心了。”说着他起身,“既然二皇兄不需要帮忙,愚弟便告辞了。” 萧骥冷哼一声:“六皇弟慢走不送。” 萧珣离开寿王府,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萧骥的愚蠢程度出乎了他的意料,计划要改一改了。 ****** 不久,成王的出行队伍回到皇城。成王被送回王府修养,承丰帝派出了所有擅长外伤的太医,成王伤在胳膊与腹部,没有伤到脏器要害,已经无大碍了。 被抓获的刺客也随着队伍一起被押送到皇城,一路上,好几拨人马前来想要杀人灭口,所幸队伍早有防备,看守严密,均未成功。 到了皇城,刺客被打入天牢,却是嘴硬得很,大刑伺候了两天两夜,犯人依旧没有开口,事情陷入僵局。 深夜,天牢。 门口路过一队侍卫,守门的两个狱卒一个激灵,瞌睡醒了几分。待侍卫走过,二人腰一塌,接连打了个哈欠。 几日前成王遇刺,皇城军及时赶到,其他杀手在事败后纷纷自尽,只有这一个动作慢的被抓获,被押入天牢,关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 大刑之下,这人浑身是伤,被绑在刑架之上,已经没了人的模样,只有胸口缓慢的起伏说明他还活着。 这时,一个狱卒打扮的人来到牢房门口,看四下无人,狱卒打开门锁走到刑架面前,掏出匕首,送进了邢架上人的心口。 待对方没了呼吸,狱卒把匕首收起,刚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听见有人大喊:“什么人!” 只见外边火把明亮,一队四人来到了牢房门口,那人低头行礼:“见过长官。” 为首的狱卒见里面的人是生面孔,心中预感不妙,喝道:“将身份令牌拿出来!” “是。”那人作势伸手进怀里掏东西,抬手却是一扬,登时粉尘漫天。那粉尘也不知道是什么,牢房门外的人没有防备被洒了满脸,进了眼睛后又辣又疼,看不清东西,几人连忙大喊:“快来人!有人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