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们家会分家吗?”沐西问周维民。
“爷爷奶奶在不会分,若不在了也要看情况,人少了是做不了桌的,除非顾散工。如果四位师弟和我们都能掌勺可能会分开做,不过这行都相互帮衬,分不分区别不大。我回头跟奶奶说一下你生产伤了身子先在这边养养,过年红包咱们少拿就是。”
周维民一样记起沐西通鬼神,知道那个空间也跟来了便知道两人就是什么也不做也够过,所以两人对银钱是不看重的。何况每年沐西借口冰窖卖出一批水果所赚不少,那些钱就够他们花上阵子。
维民主动少拿钱,背地里给老太太弄了两块细棉布,老太太自然也知道沐西生孩子伤了身子,她可不想孙子以后子嗣艰难,“那就好好养养,女人也不容易,至于其他就等你爷爷拿主意。”
老太太发话了,沐西安然躲在小院养身体。周维民弄了一套针,时不时给沐西扎扎,吃食上周维民一手包揽着,就是不在还有沐歌帮着做,小日子过的别提有多滋润,起色跟着好起来。
小红某日上来串门,神情淡淡,“男人就没一个靠得住的”
“怎么了?”
“他又娶了一房,让我回老家伺候大太太去”
“你愿意吗?”
“不愿意又如何?去了总归有个安身的地方。”
沐西为小红感到悲哀,命运做不得主,只能听着男人安排。小红还是走了,沐西为她践行时见到了新姨娘,一个很温婉的江南女子,一看就是被调教好的。
送走小红,沐西变少了一位朋友,好在有儿子操心,时间依旧过得飞快。眼看着沐歌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沐西是真的发愁,沐远没有接猪蹄生意的意思,周家做口子生意是不得做其他行,以后怕是要落在沐歌身上。
这天沐西照例将供奉和一坛山西汾酒送到天桥某处,她没走,而是等那个拿着蓝色烟袋杆的花子出来。在京城要饭的也有着严密的组织规矩和等级,烟袋就是某些人的身份象征。最高的沐西不知道,她只知道有黄杆子和蓝杆子。
蓝杆子不但管本地的乞丐,就是外地来的叫花子也须先备专帖拜访,称为“花子拜杆儿”,否则,他在街面上行乞,各种各样的麻烦会接踵而来。
黄杆子所辖为满清宗室八旗中游手好闲之流,这些人虽有其高贵的身份,但不善营生,只能以行乞来糊口,黄杆子的权力在丐头中是很大的。
沐西认识蓝杆子马爷也是这几年积下的情分,一次两次送这样的东西可能没人注意,次数多了沐西便被盯上了,终于某日马爷出来了。
沐西没用问,便解释了东西出处:“这些是对祖先神灵的供奉,扔掉可惜,如果诸位不嫌弃就笑纳,如果嫌弃便去喂了也够。”
“原来如此,我们花子没什么嫌弃的,都是好东西,就是你的祖先享用完对我们依旧是美味佳肴。我们得了您的好处自然会对您照顾,去吧,要是有事就让这片随便哪个花子传个口信。还有,以后再来带一坛子烧刀子来。”
沐西笑着应了,东西多,酒水一般都会被她擦拭东西或倒掉。烧刀子是北方对白酒的称呼,北方人执着于白酒,就像南方人喜欢黄酒和米酒。
“马爷”沐西看到那个裹着破布衫的男子一礼。
“进来说话”
沐西是第一次进花子居住的地方,没想象的破败脏乱,桌子板凳都有,她上次给马爷的一件羊羔皮的大袄铺在一张床上,看来那就是马爷的床。
“马爷,是有一件头疼的事想找您帮着寻思一下”
“说吧”马爷一挥手,一个花子便提了一壶热水,茶杯茶叶居然都是上好的,看来花子不一定日子不好。沐西让了让便喝了一口,还是上好的武夷红茶。
“您知道我有个妹妹已经十五了,女孩十五就要面临出嫁,我爹娘不在身边,这事便要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