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被点穴,只好安分地让他牵着手。一出场,她就感觉到四面八方打量的眼神朝她射来,她实在很不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盯着。
许多女人在看她,用着妒意和不满的眼神盯住她,她还听到周遭的窃窃私语声,想当然耳都是在猜测她的身分。
这种被人打量的感觉真不好,让她如坐针毡,禁不住叹了口气。
李慕怀含笑看着身边的佳人,故意问向一旁的三管家。
“二小姐呢?”
“票公子,二小姐和上官公子坐在对面的席位上。”
一听到“上官”二字,文绮丝始终垂首的脸倏然抬起,隔着中间的走道,视线刚好对上对面席桌的一对璧人。
上官寒澈坐在席次上,陪在他身边的是山庄的二小姐李怜心,英俊魁梧的他,和美丽娇柔的李怜心坐在一块儿,郎才女貌,恍若画中人物,如此匹配和登对。毕竟,李怜心的美丽在武林中也是出了名的,加上两人家世的衬托,可谓门当户对。
文绮丝原本担心被上官寒澈见到她被李慕怀牵着手走出来,可那上官寒澈根本没有看她,似乎打从一出场,上官寒澈就没注意她,视线始终对着李怜心。他们两人似乎相谈甚欢,在交谈之中,时而见到李怜心红着脸蛋掩嘴轻笑,而上官寒澈也是含笑以对。
眼前的上官寒澈,是她从没见过的,她认识的上官寒澈总是一趁凶相,笑的时候会散发那气,不笑的时候也像随时要置人于死地,甚少开口,大部分是冷模沉静的,即使是对她施予善意时,也不曾这般笑语温柔。
可是眼前的上官寒澈,膛还是那张膛,笑容却是陌生的,原来他也会对其他姑娘温良有礼,也会笑得不沾染一丝厉色,温和得如初冬的暖阳,又如拂水而过的情风,她都怀疑这人不是上官寒澈本人了,只是长得像而己。
心口酸酸的、痛痛的,她垂下眼,脸上没有显现太多表情,何时养成的这种习惯呢?以往,只要她恐惧、害怕或是烦恼,她都可以把这种感觉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假装它们不存在,不去想、不去念,让眼前的一切威胁慢慢飘过,仿佛自己不是那个当事人,跟她无关。
但胸口此刻在骚动着、起伏着、纠扯着,她不会处理这种情绪,不知道如何压抑?她对处理这种感情很陌生,不知道如何抚平?尽管周围人声鼎沸,她却如同身在一个寂静的黑暗中,听不到任何声音尽管周围充满欢乐热闹的气息,她却感到与世隔绝的孤独。
在与旁人寒暄几句,敬酒一巡后,李慕怀转回头来,目光落在她这一头,发现她始终低着头,仿佛在发呆似的,桌上的酒杯和碗筷完全没动。
他含笑把脸靠近,故意用着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吹拂。
“文绮丝妹子,想什么想得出神了?”
讨厌,不要叫我文绮丝妹子啦!
“没有。”她淡淡地说。
她太过平淡的反应让李慕怀敛了敛眼底的精芒,以往他要是故意把膛靠近,近在咫尺的鼻息总会让这个小东西绷紧了神经,而他总爱逗逗她,乐此不披。
可是现在她的反应太过冷淡,连对他的故意挑逗都恍若未觉,十分忽视他,而他,却敏锐地察觉出她眼中的落寞。
怜妹对上官寒澈倾心,他带文绮丝来,就是故意想让她看到这一幕,同时也故意要让上官寒澈瞧见他和文绮丝的亲近,只是想不到上官寒澈连瞧都没瞧,还与怜妹有说有笑。再将视线落回文绮丝膛上,她低头不语,安静得让人无法从她脸上窥见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