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两杯珍露酒(1 / 1)最后的神族——苏醒首页

我的方向感并不太好,绕了几个圈子之后总算赶到了宴会厅。我一直刻意的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按管事吩咐的在大厅各处摆好可以随意盛用的食盘,然后就老老实实的站在角落里等宾客到达。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穿着华贵的男男女女陆续走进宴会厅。大厅里铺着黑色的天鹅绒毯,餐具都是矮人出口来的上好银料做成的,提供给宾客的小碟子上用金线刻出细腻的花纹,配上女人身上闪着暗光的衣料和鬓发上点缀的珠宝,我不禁有种整个大厅都在发光的错觉。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我也不能继续干站着,只好托起一盘水晶杯,倒好浅金色的珍露酒,小心的走向人群。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谈话上,并没有谁分神注意一个小小的侍者,这让我悄悄的松了口气。  虽然这类高规格的宴会有侍者必须是贵族的规定,但哪个家族也不会让受宠的子女去给人端盘子,所以侍者们多数是不受宠只有一个尊贵姓氏的边缘存在,也没什么人怕得罪他们,随意的使唤就是了。  我在人群中绕了一圈,盘里的酒只剩两杯,我便想从人群里绕出去再去拿几杯酒来。就在此时,宾客们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门口的方向。  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男子立在门口。不同于其他在场的人,他的发色很深,从并不明亮的灯光里依稀能看出是墨蓝色。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袍,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在一众浅色头发的贵族里,他实在不算高调。  除了那张脸。一张俊美到无法形容的脸,线条精致到了极致,以至于有些凌厉的感觉。那张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淡淡的望着众人。  “Mairon大人,您来了。”有人迎了上去,是当今的财务大臣,算是在场官职最高的人。  这位唯一的主神轻轻点了点头,走了进来。在场的宾客都向他涌过去,我有些手忙脚乱的避开他们,走回属于我的角落里倒酒。  华纳神族评判血统的标准之一就是头发的颜色。越浅的颜色,说明继承众神的血统越多,力量也就越强。我的头发是金色的,在场的很多人也都是浅金、浅绿、浅灰什么的。而大多数普通民众的头发也是浅色系,只是色度要深一些。  Mairon,是华纳境内唯一有这种头发的人。如果是普通神族,他大概早就被当成魔族的奸细踢了出去,可他是真正的神。  要我说,这种评判的标准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我的发色正处于一种尴尬的过渡地带,所以装成贵族也不会太假,算是鸡头凤尾这么个分区。而魔族,也的确和我们相反,头发的颜色更像这位众神遗孤。但也如同我们能预料到的,象征着极纯血统的银色和黑色,始终没出现过。  见人群终于又散开来,我磨磨蹭蹭的托着盘子重新挤了进去,不时地收走空掉的食盘,再端来新的代替。  虽然是在他住的地方开办的宴会,但Mairon并不是宴会的发起人,充其次是提供了这么个场所而已。我一边转来转去,一边偷偷听贵族们的议论。这场宴会的目的,似乎是王室为了商量半年后的神位选拔赛的细节而办的。  神位选拔赛,和这个名字一样让人无语,是为了选出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而设立的。比如水魔法成就最卓越的,就能被冠以“水神”的称号,以此类推。当然,除了元素魔法,类似魔动机械、古代语言这些领域也有涉猎。这种每三十年一次的比赛,其实也就是王室吸纳人才扩充军事力量的手段罢了。对于寿命很长的神族来说,三十年,也就相当于人类的五六年而已。  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也不想为王室效力,对我来说现在做好我的侍者更重要。我又绕了一圈,端着快空掉的托盘,觉得腿酸的不行,便想偷偷到暗处休息一下。正好我之前发现大厅一侧的幕布下有个沙发,就带着仅剩一杯酒的托盘走过去。  刚钻了进去,我就吓了一跳,因为有人已经在这里了。幕布之后是一扇很大的落地窗,比大厅的光线好了些,但天快黑也好不到哪里去。墨蓝色头发的男人靠在沙发上,淡漠的转过头来打量我这个闯入者。  为什么他在这里!作为宴会最重要的来宾之一怎么能躲在这种地方不去和贵族们谈话呢!  我端着盘子瞪着他,他也默默地注视着我,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淡然。他微微的蹙起眉,夜空一般漂亮的眸中带着难以形容的惊讶。  眼见他饱满的唇动了动,似乎要说话,我连忙把托盘塞到他手里一弯腰又钻了出去,不停脚的跑回人群里。  大人不记小人过……他应该不会告我的状吧。我头皮发麻的想。  心烦意乱的,我走到食台旁边,发现其中一个盘子已经不剩多少烤弗里尔鸟肉了,便想把它收走。等我拿着盘子刚一转身,就见到几个年轻的公子哥围在我身后盯着我。  我愣了愣,一低头想从他们之间的缝隙钻出去,却被拦住。  我不敢抬头,只好小声问:“几位大人需要什么吗?”  几人不明意味的笑着,其中一个对我说:“去,拿几杯酒来。”  我点点头,侧身挤了过去,跑到角落里盛了几杯酒端回来,低着头恭敬的呈给他们。见他们一人拿了一杯,我就想转身走,又被叫住。  “小美人,来陪我们喝几杯啊?”他们笑嘻嘻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大人,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可以学啊。”有人调笑着,“怎么,现在的侍女胆子都这么大,敢反抗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再拒绝怕是会惹麻烦。但珍露酒度数很高,我只好小心的抿了一口。意料之外的,这酒的味道甘甜多于苦涩。  “就喝这么点怎么行。”他们不满的说,有人抽走了我手里的托盘放在一边,几人又逼近我,“全部喝下去。”  我的手有些发抖,仿佛杯里那金色的液体比□□还危险,在灯光下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喝啊,难道还要我们喂你吗?”他们催促道。  我闭上眼,豪气干云的一仰头全喝了下去。冰凉而清甜的液体顺着喉咙涌入身体,却在胃里烧成一团火。我痛苦的直起身,眼前有点模糊。有人抽走了我手里的空杯子又重新塞了一杯进来,那几个声音还在耳边欢呼着,“干得漂亮!再来一杯吧?”  我摆摆手想拒绝,但几个人欺身上来逼着我靠到了身后的桌子上,“快喝!”  我几乎要哭出来,眼前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泪水,已经模糊成了一片。颤抖着举起水晶杯,我咕嘟咕嘟的咽了下去。  待我再放下杯子,脚下的地面仿佛变成了云雾,而眼前却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星空,耳边的声音变的嘈杂起来。我摇摇晃晃的直起身想找什么地方靠一靠,但软软的地面让我无法保持平衡,转着圈向某处跌去,竟然是软着陆。  耳边传来了模糊而好听的声音,却不知道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对谁说。  几乎是立刻的,我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