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喜怒无常的病弱太子(13)(1 / 1)快穿之制裁反派首页

沉璎被额头上温暖湿润的触感给扰醒了,恹恹地睁开惺忪的双眸,浑身都酸得厉害。    “吵醒你了?”焦夙卿看着她不施粉黛却依然绝色的容颜和浑身慵懒的姿态,被她无意间的媚色撩得心头燥热,抬手又要揉她的脑袋。    沉璎神志逐渐回笼,看清了眼前的人,感觉到他温热的大掌抚着自己的后脑,下意识地飞快躲了开去。    焦夙卿温柔的面色顿时一僵,好一会儿才反正过来,垂眸退开去。    沉璎坐起身里,拿过一旁的披肩将自己裹起来,遮掩住了所有他们缠绵一夜的痕迹。    “太子殿下快走吧,一会儿天大亮了可就不好走了。”她平静道。    焦夙卿咬了咬牙,炽热滚烫了一夜的心脏和热血都因她凉薄的神情语气而渐渐冷却,抿着嘴角满是苦涩。    “那我走了,现在还早,你要是觉得累就继续睡一会儿吧。”气归气,焦夙卿临走还是忍不住叮嘱关怀。    昨晚到了后半夜,她没少轻泣着低低讨饶,他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想疼惜她,身体的动作却怎么也克制不住,丝毫不缓反而更卖力了,折腾得她在他胸口和肩膀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小巧红艳的牙印。    沉璎不像他满脑子都是旖旎的春色,只冷淡地抬眸看他一眼:“多谢太子殿下关怀,交易既然已经达成,还请你一定要信守承诺。”    她一口一个“太子殿下”,提到两人的关系也只是简单的“交易”,堵得他胸口发闷,一张面沉如水的脸拉得老长,终于还是走了。    沉璎表情一松,闲散地伸了个懒腰,扶着酸胀的腰躺回了被窝里,打算睡个回笼觉。    男人啊,不论看起来多么衣冠楚楚正人君子,衣服一脱,都是禽兽。    ……    数日后,金銮殿内,朝堂之上,皇帝大发雷霆,连连将好几份帛书砸到了进谏的大臣的脸上,砸得他们鼻青脸肿。    他如此怒不可遏是有原因的,即使朝廷早早就出了一系列政策以应对这次的旱灾,老天爷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西北一带连绵数十个郡,包括周边大大小小几十个村子,寸草不生,赤地千里,饿殍遍野,十室九空。这恐怕是大周立国历来所经历的最严峻的一次大旱。    然而这还不是问题的症结。    关键是,这几个月来西北那几个郡的郡守传来的消息,一直都说是灾情良好,在控制范围内,昨日京城却突然来了一个狼狈得衣不蔽体的西北一处小地方的长吏,他两颊内陷,浑身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    皇帝得知后,连忙命人将他速速带进宫来,那长吏却生生在颠簸的马车上被半个馒头噎死了。    皇帝派人彻查此事,才知那一条条看似完善的荒政根本没有传达下去,即使传达到了,也被一再搁置,并没有得到良好的实施。至于那些赈济百姓的救济粮,也被层层剥削,最后到真正饥饿的百姓手里的,恐怕人均一粒粟都没有。    表面上看起来完美的治灾救民,背地里确实如此的令人发指,皇帝不勃然大怒才怪。    “给朕继续查!查出来涉嫌贪污这次救济粮的贪官污吏,统统诛九族!西北郡县的大小官员统统除去官籍,贬为奴隶,发配到北部苦寒之地!”皇帝拊膺切齿。    “父皇,不可!”焦夙卿也为如此阴奉阳违的大小地方官吏感到痛恶和寒心,但凡是决不可如此草率,讯速上前一步劝道,“或许他们之中也有许多,像这次万里奔波而来的小地方的长吏一样的人,他们有心救民,却无能为力,所以……”    不等他说完,一旁的焦仲钦也上前一步,大声地打断他:“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救济那些食不果腹备受苦难的百姓!父皇,儿臣以为,此时应当另派一个有魄力有胆识有担当,又有一颗忠义之心的能将,前往西北郡县,实行荒政,携去粮食,救济百姓!”    焦夙卿面无表情地微微侧头瞥他一眼,其实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他打断了,自从他被封王以后,一直活跃嚣张得很。    皇帝听罢,若有所思地点头,继而问道:“那靖阳王可有什么人选推荐?”    焦仲钦目光灼热,自信道:“儿臣是提出荒政十二条的人,斗胆自荐,望父皇恩准!”    皇帝打量着他,陷入沉思。    焦夙卿余光看着身旁之人勾起的唇角,也跟着微微扬起嘴角,却是冷漠之至的嗤笑。贪功求名,鼠目寸光。    往日,焦夙卿是绝对不会和他争这样一个收拾烂摊子、吃力不讨好的机会的,但一回忆起那天那女人满嘴“以夫为天”的模样,他就见不得他这副妄自尊大急于求成的嘴脸。    天?她真的能容忍这么垮的天吗?    于是焦夙卿沉声道:“禀父皇,儿臣认为,‘荒政十二条’看似面面俱到,实则太过笼统片面,西北的郡县没有好好实行这些政策,也可能是因为这些实在太理想太难实施了,比如其中的‘开放山泽、停收商税’,看起来是两项别具一格的实策,其实在旱灾大面积爆发以后并无实际用处,‘开放山泽’,山泽皆荒土,‘停收商税’,百姓本就食不果腹,不用交税他们也仍旧什么都吃不上。”    焦仲钦厉声:“皇兄的意思是我的‘荒政十二条’有缺陷?这可是我与父皇彻夜商议完善出来的,皇兄就算要针对我,也不能把父皇的想法也一并否认吧?”    “现在灾情紧迫,皇弟还在思考朝堂之上的针锋相对,怕是不妥,”相较于焦仲钦的喜怒形于色,焦夙卿显得沉稳许多,面不改色道,“我根本没有针对你,也不是针对这些荒政,我的意思是这些荒政诚待改善,不能让一个鲁莽之徒盲目地套用于实际情况中。”    焦仲钦:“呵,皇兄的意思是我太鲁莽盲目?”    焦夙卿:“不,我的意思是皇弟初涉朝堂不久,也尚无实际的经验,第一次就去处理如此重大的灾害,恐处理不妥当,让黎明百姓陷于更危难的境地。”    焦仲钦:“你……”    皇帝及时出声打断他们的唇枪舌剑,维持朝堂的秩序:“肃静。”他的态度显然更偏向沉着冷静的焦夙卿,问道:“那太子以为如何?”    “儿臣也自荐前往西北。”    焦仲钦握紧了拳,急忙强调道:“儿臣自愿变卖家产,购置粮食,亲自前往西北赈灾,定不负父皇,不负苍生,不负百姓。”    焦夙卿双唇抿成一线,仍是从容不迫神色镇静:“儿臣早些年就已处理过几次不大不小的旱灾,这次事态严峻,还请父皇选择有经验的人,更为稳妥,至于变卖家产购置粮食,皇弟那些微薄的家产,还是不要以卵击石试图救济如此大范围的灾害了。”    焦仲钦一怒,正要说什么,焦夙卿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紧凑道:“儿臣以为,关于救济灾民的粮草,可向别处相对富庶的地区募捐,为捐赠粮草的良民提供未来一段时间的税收减免,给予捐赠粮草达到一定数目的富户以御笔亲题的匾额为奖励等,通过这种办法征集到的粮草,必然比靖阳王变卖家产置购的粮草多上数倍。”    肃穆的金銮殿某个角落突然响起一声极轻的讥笑,似乎是在嘲笑靖阳王的不自量力。    焦仲钦脸色发青,咬牙没说话。    龙椅上的皇帝终于缓了原本躁怒的神情,认可地点点头:“这确实不失为一个良策。”    “父皇!”焦仲钦急了。    皇帝伸直手臂,手心朝前做出一个“停”的姿势,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朗声道:“这样,限你们明日之前另书一份荒政政策,不少于十条,呈上来由朕比对之后,再行决定。”    “是。”    针锋相对的两人这才双双领命安静了下来。    “今日就安排人马,不论明日决出由谁前往西北治灾,都即刻出发,不得耽误,退朝吧。”    焦仲钦立刻急急忙忙连跑带走地出了金銮殿,直奔宫外,他必须赶紧同他的幕僚们商议十条更为妥当的政策出来,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相比他的焦灼忧虑,焦夙卿显得平静许多,一如往常慢条斯理地从殿内走出来。    几个与他交好的老臣跟在他身后,连连赞他近日来愈发地气势逼人了,原本还需要静坐在殿前才能撑过漫长的朝会,如今已经可以稳稳地站着,威严可畏地与靖阳王针锋相对吵得几乎要短兵相接了。    焦夙卿听他们说着,又想起了她的琼姿花貌,这些日子来他无时无刻不在为她着迷,几乎每晚都魂牵梦萦彻夜难眠。    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是她迷离妩媚的双眸,耳旁就是她动情压抑的喘息。    睁眼,却都成了空。    焦夙卿板着脸,雍容自持地别了那些老臣,独自走在宫道上,忽而飞过来一只信鸽,自然而然地停在了他的肩上。    焦夙卿一直从容不迫地动作蓦地有几分急切起来,迅速取下信纸,张开一看。    是一行龙飞凤舞笔力苍劲的字。    “皓月繁星不得眠,惟尔笑靥催人醉。”    这是他的字。    写的是他以前见了定会嗤之以鼻的情诗。    焦夙卿看清信上的内容后不由自主地失望起来,她又是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封了。    突然,他定睛一看,竟然发现信纸的一角竟然有个墨点。    为什么会有个墨点?是因为她本要写什么,又犹豫着涂抹掉了?她终于要对他有所回应了?    焦夙卿内心雀跃起来,忍不住勾唇轻笑。    刚刚还被一众老臣夸为“威严可畏、气势逼人”的脸上,此时已经溢满了无限柔软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