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只将脸一别,一眼也不看这个往日的二叔,气得童二叔又是生气又是伤心,瘫坐在地上一脸苍白。一旁相识的吴清只好去扶住童二叔,又是安慰,又是捶背,好容易才见二叔脸上有一丝血色。
正在大门边上闹哄哄的时候,外面却又有一辆马车回来,下车的竟是早上出门的铭新,还有一个满是困意的销远,抬头看见这被绑的人时,瞬间来了精神,凑上去问道,“你就是童春生么!”热脸贴了冷屁股,呸!一口浓痰直吐到销远衣服上,仿佛撒了刚才被打的气一般,开始狰狞的笑了起来。
销远被吓了个够!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些伙计见此又是过来将春生一顿猛揍,直到马斌出来才停了手。
“压到大堂里去,别在门边杵着了,让过路的人看笑话。”这附近哪有什么路人,又是这个时候,明显是看见了销远刚才那狼狈的事情,生了气,等人送了进去,又对销远说道,“这么大个人,做事情又不动个脑袋,要不是那车夫还记得你们在那东光村,你就在那儿熬到天明!还费人去找你一宿睡不了觉。”
到处触霉头的销远,真是有苦说不出,午时在茅屋外面被人一吓,又在外面吃了一路的寒气,回来还被吐了口水,多大度的人也恨不得指着天上吼道,“就你与我作对!”后面的铭新却是心疼哥哥的,直拉着销远去屋里换洗。
本是长夜漫漫,今晚却过得特别的快,思明洗净一身的污秽,换身旧时衣服出来时,已到了东方初白,日夜更替之际。春生在大堂里还是一语不发,仍凭童二叔如何恨铁不成钢,都不曾动摇过。
“梁家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
春生听到此话果然转过头,原是那个人人敬怕的‘王东家’,一身东家能穿的衣服,翩翩公子一般,不过都是二十多年前的受益者,却有着不同的命运,不禁冷哼道,“没有好处,我也要你们马家家破人亡!”一旁的童二叔赶紧捂着春生的嘴,哪里来得及,最是覆水难收。
坐在上位的马斌的脸色已难堪得很,挥退了屋子里的伙计,方才说道,“说吧,这马家是如何对不起你的。”
一旁的童二叔着急的磕了头,抢着说道,“东家,小孩子不懂事,不要与他计较,送了官府,他这一辈子就毁了。”春生却不领情,“没骨气的老东西,我敢做出这事,便不怕他把我送官府去,去便去,几年后出来我连你这宅子一起烧了。”
一个巴掌上去,不是被话冲撞的童二叔,却是王思明,恶狠狠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们真治不了你,妻和老妈你一个也别想送出去!”
“呸!你个走狗!我才要问问你,这马家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给他卖命,为那点养育之恩?那你真是可怜,只有你被蒙在鼓里,不知道那是你爹娘拿命换的。”
马斌有些坐不住了,训斥道,“童春生,这里还由不得你胡言乱语,我花银子不是为了养你这种白眼狼的,本还想看在你二叔的份上不追究你。你这么执迷不悟也别怪我了,官府里自然有能让你说话的工具,到时候看看给你那点好处的梁家人会不会让你在牢里活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