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可能是她。”
听到胡潇潇语气果断的否定了第三个人,他心中已经确认了人选,说道,“我知道是谁了,谢谢你,潇潇。”
放下手机,林宥智感觉到有两道冒着凉气的冷光射向自己,使他后背的肌肉不自觉抖动了两下。
转头向后,目光扫视之处并没有发现任何古怪的动静,周围的同事都很忙碌,频频传出敲击键盘的声响。
他们公司大办公区的布局有些过于紧凑,办公桌之间被不到两根手指宽的薄木板隔着。
同事们虽然坐得距离很近,但每个人手里都从事着独立的项目,工作模式不是流水线作业,不存在过多的交集,平时彼此之间很少相互干扰,可以概括为谁也不清楚对方在忙些什么。
林宥智对三姑六婆、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无中生有、颠倒黑白、急功近利,这些贪功求名玩弄办公室政治的黑道手腕一概不关心。
他在乎的是那个很俗气的东西,嗯,就是钱。
几个月前,林宥智把宿舍的钥匙交给宿管阿姨,从大学搬出来,跟人在皇都一处老旧的居民小区里合租了一个面积不足40平米的两居室。小区里的居民楼建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楼道里小广告贴得满墙都是,楼梯的拐角堆放着不知是谁家的杂物。
这种房龄长外观老旧、配套设施简陋、室内空间设计局促,被当地人俗称为“老破小”。
为了少掏钱分担些房租,林宥智选择住在北面卧室靠里的阳台。阳台与卧室之间有门窗阻隔,并不连通。晚上躺在那张可以折叠的简陋单人床上,他抬头望着窗户外面,树影婆娑在左右晃动的间歇,不经意发现了星斗,顿觉心满意足。
把一叠钞票交给房东后,他的钱包里没剩下什么。
他生活中80%的烦恼是由缺钱引起来的,剩下的20%是因为赚不到足够多的钱引起来的。因为缺钱,他曾经吃不起饭,谈不起恋爱,将来可能还会结不起婚,买不起房,也养不起娃。
他从不假装清高,表示自己对钱没有兴趣;退一步讲,也从不拜金认为只有金钱至上。
更从不视财如命。
老爸欠下的巨额债务,始终像在他头顶之上悬着的一把利剑,生活在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剑就会掉下来插入天灵盖的恐惧之中,使他时常不自觉地后背发凉。
但今天的发凉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感觉。
这种让人捉摸不定的感觉搅得他一天都坐立难安,甚至在卫生间这样密不透风的狭窄空间里,仍然也能感觉到一摸一样的寒风冷意。
林宥智感觉到鬼影处处跟随着自己,但一扭头却又凭空消失不见。好在时间久了,频繁监视他的人难免不露出些蛛丝马迹。无意间,他发现了那个在暗地里贼头贼脑观察他一举一动的人。
怎么可能是他?
如果说谁都有可能,那么唯独他有充分的理由可以先被排除。
他可是同事公认的道德高尚之人,也是公司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元老之一,辈分高资历老深得黄总信任,偷窥别人这种龌蹉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他干的。
一路跟着黄晓黎从居民楼的单元房起家,到现在的CBD高档写字楼,至于为公司做过些什么重要的贡献,凭老板黄晓黎表现出对他的信任就可以略知一二。
林宥智对于自己触了老姜霉头的事还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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