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梁毓看着他笑问,“当时你跟我回京,我曾许诺你若是有何想法,或是想离开,我一定不拦着。不知如今你可有好的去向?”
许知义大惊,忙跪下道:“先生这是要赶我走吗?还是我给您惹了什么麻烦了?”
“非也。只是你兄长来信,问及你之现状。”梁毓忙倾身扶起他来,温声道:“我当日带你回来,总得为你安排妥善了。你可有什么打算吗?”
许知义放下心来,忙道:“没有打算,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护得您周全就行。”
梁毓素来知道许知义不负他这忠义的名字,只得替他打算:“我看你一身功夫,却屈居于我门下,实在埋没了。你若是没想好去向,今年九月又到吾朝开武科举之时,不若我推举你去应试,若是能考中,则可进入军中,或是请求秦将军收你入麾下。为朝廷效力,岂不更好?”
许知义摇头道:“我只想护你周全,跟朝廷有什么关系。况且我若入了军中,自然要离了你府上,那还有什么意思。”
梁毓知道他是一根筋的,却没想到这么执拗。他想了想,既然不能晓之以理,就要动之以情了。于是微笑道:“你若想保护我,自然是去考了武举才能做得更好。”
“这是为何?”
梁毓笑道:“这次端午祭,因着你是白衣出身,不能进入祭祀会场,所以我出了意外你也无能为力。若是你入了禁卫军,进入现场的话,岂不是能更好的护我?”
许知义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梁毓又道,“今后还有许多出入宫禁的场合,你若想随行护我,自然也是需要有功名在身的。如此说来,你可更应该去应这个试了。”
许知义抱拳行礼道:“多谢先生指点!这武科举要去哪里报名,我这就去应试。”
梁毓忙拦住他,道:“报名之事不急,你可知道要考些什么内容?”
“啊?这个……”许知义挠挠头,“不就是弓马骑射,十八般武艺吗?”
“这只是其中之一,”梁毓指着身边石凳让他坐下,慢慢指点道:“武举科考分三门考试,陆上武艺、弓马骑射,这两样可以托秦将军寻空带你到练武场演练熟悉。还有第三项,考兵法演练,这个你会多少?”
“啊?还要考较这个?我,我幼时不过在私塾里学过几个字,连兵书都没有见过。”许知义为难道,“那还是算了吧,宫廷大内里有那些将军兵士护卫,我私下跟在先生身边就好。”
“兵法其实也不难。”梁毓微笑道:“古时一位将军,为了给围困的敌人施以强大的心里压力,于夜晚时派几个小分队斥候,在树林里制造动静,干扰敌人。几次下来,敌人听到风声,还有鹤鸟的叫声,都以为是对方的兵力攻过来,最后大败。这就是风声鹤唳的由来。”
许知义听到入迷,赞叹道:“原来打仗还能这么来啊!”
梁毓笑看着他,道:“这只是兵法之一,还有更精彩的,想不想学?”
许知义不好意思地挠头,“我,我真的还可以吗?”
梁毓笑,“太公八十遇文王,学艺从来不言晚。”
于是,赵承熹几次下朝后去到梁府时,都懊恼的发现,先生总待在书房里跟那个山里招回来的愣头青在讲演兵书兵法。
连朕都舍不得让先生案牍劳形,那臭小子凭什么!还有福全福满都是怎么当差的!
这日他下了朝,往梁毓卧房里寻人不见,沉下脸来,脚跟一转,就往书房去了。果然在书房门外就听到里面传出梁毓的声音。
“兵法阵型固然重要,但为将领兵,首要之举是修成将领之德。将神申包胥有云夫战,智为始,仁次之,勇再次之。盖因无智,不足以审度众寡强弱之势,此是战之根本无仁,则不能爱军怜士,取得军心民意,此是战之依托得此二者,方求奋勇杀敌,事实兵家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