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今天就走了。”苏怀染点了点头。
梁慕昨天就和她说过,这两天就会离开这个地方。
闻言,江浔安沉吟片刻,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陆衡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他的视线从这两人身上徘徊而过,然后站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先聊。”
这种尴尬的氛围还是留给他们两个人好了,他一个外人想想还是不要掺和人家两口子的事情。
江浔安看着陆衡逃跑的身影淡淡的出声道:“陆衡,你今天和他们一起走。”
“啊?”陆衡惊讶了下,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随后看着江先生那平静无波的眼眸,他反应过来立即点头应道:“好,我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动身。”
看样子,江先生是嫌弃他这这盏电灯泡有点亮了。
这种与世隔绝的宁静山村,倒真的是一个独处的好地方。
陆衡识相的赶紧走了。
小院里又只留下苏怀染和江浔安两个人。
其实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没有什么话,大多数时候就是这么沉默相对,没有外人在的情况下,甚至连装也不需要伪装。
天色已经大亮,清晨初升的天光清澈明媚,散去了山间的薄雾。
良久,江浔安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他启唇,声音低沉且有磁性,他问她:“染染,跟我回家吗?”
他用的是回家二字。
清淡平缓的语气,就像是他随口一语,可他的目光却又那么认真。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才会这样毫不掩饰地外放自己的情绪。
他见她没有回答,便又补上一句:“或者你要想在这里多留几天也可以。”
苏怀染的沉默其实并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还没有酝酿好恰当的情绪来和他说话。
他在逼她面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而她一直在逃避。
苏怀染转移了话题,低声问道:“宁宁还好吗?”
江浔安敛起眸中情绪,脸上依旧是平静如旧的神情,不见任何异样。
他知道没办法把她逼的太紧,能这么平心静气的在一起说话就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很好,除了每天会想你,其他一切都很好。”他的语气轻而缓。
闻言,苏怀染心里生出了异样,下意识就质问:“你又怎么知道他想什么?”
他这是在变相的指责她又不管孩子吗?
那个孩子果然一直都是她的软肋,轻而易举的被他一句话就乱了情绪。
江浔安平缓的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温凉静深。
“染染,因为我也是一样。”
他说,我也一样。
他说,我也在想你。
苏怀染愣了愣,久久不曾言语。
最后解救她的是梁慕打来的电话,她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接了起来,起身走远离开这个地方。
……
梁慕带来的人一大早就已经准备离开这个村落再出发去下一个地方。
临走前,他特意再问了一遍苏怀染要不要跟他一块走,但是得到的答案是拒绝的。
也罢,要是真的把人拐走了,指不定那人又该怎么排挤他。
最终梁慕拍了拍苏怀染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生在云城长在云城,回来吧,不要继续在外面,如果你在云城,遇上什么事情可以立刻告诉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那一句站在你这边,苏怀染微微红了眼眶。
独处异乡没有亲人亦没有朋友的滋味她不是不难过,而是在故土就难免忘不了心中那些阴影,她的回忆都在那座城市,有好的,也有坏的。
梁慕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就又惹得她难过,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就像兄长对妹妹那样的爱护,叹息道:“你们这些女孩子就是烦,动不动就要掉眼泪,明明没说什么话。”
刚才还有些悲伤的氛围突然就被他这么一句话给打破了,苏怀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知道,梁慕想起了他那个已经离世的妹妹。
“行了,你快走吧,别人都在等你了。”她推了他一把,也没有说任何一句有关承诺的话。
毕竟云城那个地方,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回去的勇气。
梁慕本来还有什么话要说,可看着她的眼睛,他又最终把那些话全都咽了回去。
她和江浔安之间的种种,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外人根本无法评论。
……
对于这个村落来说,江浔安是贵客,他给这个地方捐建两所学校,一所小学和一所中学,还有一所医院,这些后面他会派专人过来走流程。
中午的时候苏怀染被他拉着一起去了当地的希望小学,她心里别扭的肯定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但是其他人都已经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住在一起的,再继续扭捏也不好。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小学里的副校长,一位不到四十的女性,她本是县城人,后来因为支教便一直留在了这里,几乎是把这小半辈子都奉献在了这里。
这里的时间过得非常快,好像一天没有做什么事就已经结束了。
晚上,苏怀染知道江浔安有饭局,但她没有跟他一块去,只说有点累了想要早点休息。
当时他听了之后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目光微微有些沉,嘱咐了她一句好好休息便出门了。
苏怀染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饶是现在是盛夏,她也觉得身上有些冷,最后忍不住还是上了床。燃文网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