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时,一个挑着担子的中年男人走过,走了几步,那人停下:“你们可是没伞?”
“大叔,你借我把伞,我明日还你。”
“我没伞。”男人放下担子,从遮住的一个担子中,取出一件蓑衣来:“孩子,遮一下,紧着回去吧。”
接过蓑衣,道谢问了中年男人家住地址。
男人挑起担子。
一边轻,一边重,缓慢往前去。
盯着那男人的背影,她有点愣神,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了一阵,没有印象。
突然。
不远处一阵破碎声。
其中还有重物摔地的声响?
半个小时后。
根据大叔的指引,终于来到青苔镇靠外一处偏僻的小院子。
石头背着大叔,洪震武挑着担子,她推开院门,赶紧往里面去敲门。
屋子里还亮着。
“有人吗?”一边问着,一边推了下门。
门内绑着一根绳子。
门推不开。
透过嘎吱缝儿,往里一瞅,看见个趴在案头上的年轻人。
他正满眼惊诧的看着她。
“你爹摔了,我们送他回来,你快开门。”
石头已经背着大叔过来。
洪震武也把担子放下。
“仕明,是,是我啊”
大叔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痛楚。
“怎么回事?爹,你这脚唉,跟你说了好几次,早点回来,你偏不听,我傍晚时去了两次,都没能看见你,以为你得明日回来,你怎么没在张叔那边凑合一晚?”
“他那儿有客,不方便。”
大叔的儿子,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他取了毛巾,给大叔擦脚。
大叔前面在路上滑了一下,担子一倒,里面的陶碗碎了一半,他脚踝一扭,连裤子也割破了。
回来的途中,大叔一张脸绯红,像是在烧窑的炉子面前一样。
年轻人一边给爹擦脚,一面碎碎念,忽然,大叔“嗡”一声哭了起来。
“这怎么办才好,碗碟摔了大半,那都是钱呐”
“你先紧着你的脚。”
“我有什么用处啊?老天怎么不收了我的命去”
大叔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
年轻人去端来热水:“你别动,我”
她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他的话:“你可是要做热敷?”
年轻人看了她一眼,转过脸去,继续扭热帕子,然后准备让大叔脚踝上去。
“热敷是有用,却不是最快消肿的法子。”
年轻人的手一停。
“一日内,用凉水敷,一日后,再换热敷,效果会更好,如果有冰,冰敷自然是最好的法子。”
年轻人愣了愣,起身去换了冷水。
年轻人出去的时候,大叔低声说道:“我儿不会怎么说话,你们不要介意,你们救了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现在又很晚了,你们要是不介意,就在我这屋子里歇息着吧。”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响。
她就没有拒绝:“多谢大叔。”
“谢谢你,谢谢你们几个孩子。”
年轻人回来了。
他端着一盆子水,给大叔做冷敷,紧着又去灶上热饭。
“儿呐,你别忙乎了,一天不吃饭,又死不了,你放心,我命大着。”
这次换她愣了:“你一整日没吃饭?”
“外面饭菜价太高,出门的时候忘,忘带饼子。咳咳,女娃娃,你们几个就住里屋吧,莫嫌弃。”
屋子不大,就三间,进来是个堂屋,角落里有个床板子,其他地方,放着陶碗和泥桶等物,左手边就是里屋,一进去,目光落在一排架子上。
盯着那整晾干的碗碟,她一下子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