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开始,艾河区区委楼下一片繁忙景象,区委班子成员全都站在楼前翘首以盼,等候着市委组织部干部二处李处长的到来。
看手表时间已然九点五十,区委书记阮钧钢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并未说话。
区委秘书长恭欣适时上前:“书记,先前说是九点半准到,出发时刘主任还特别叮嘱提前迎候,也不知道……要不我再打电话问问。”
“合适吗?”阮钧钢以问代答。
“书记稍等,我再去外面看看。”恭欣神情一愕,随即换了说辞,然后一溜小跑地出了院子。
十点过了,
十点十分,
已经十点二十多,还是没有市里车来,人们不禁小声嘀咕起来,但也仅限于偶尔两人间小声唠叨一两句。
相比楼下,会议室等候的人们就没了这么多忌讳,已经由叽叽喳喳变成了高谈阔论:
“什么情况?变卦了?”
“变什么,行程变了还是事项变了?”
“都有可能呀。说好的九点半,这都过了一小时,就是再慢也该到了。”
“到哪办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怎会说变就变?再说了,二处就专门负责区里人事调配,时间还能撞车了不成?”
“那要按你们这么说,就是事情变了,推翻重来呗!”
“也许本来这事就是乌龙,就是人们以讹传讹呢。”
“有可能呀。”
“诶,那会换成谁呢?或者说本来安排谁呢?”
“安排你。”
“我倒没意见,就不知市里是否执行。”
“哈哈哈,绝对执行,要不给我也说说?”
正这时,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给你们安个扩音器还是怎么的?”
本来正说的热火朝天,忽然就如兜头一盆凉水,“大喇叭们”立时没了音。毕竟都是区里有头脸的人物,总不能因此争吵吧,何况本来先前吵混已经有失身份了。
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服气,于是好多人都在心里暗斥发声者尤金宇。要么鄙夷其“大尾巴狼”,要么讥其“酸葡萄心理”,当然也有人理解为尤金宇在拍马屁。
刚才这些家伙们吵混的心烦,现在忽然安静又好似缺了什么,尤金宇也不禁怀疑自己刚才是否多此一举了。
十点半多,马上就十点四十了,打电话问问吧。
再次看过手表,阮钧钢转头寻找恭欣。
恰这时,恭欣一溜小跑冲进院子,连跑边嚷:“来了,车来了。”
堂堂班子成员仍旧如此作派,生来小秘书的料,阮钧钢很是看轻这个区委大管家。不过话又说回来,本来他就一直拿恭欣当秘书使唤的。
阮钧钢扫视了一眼身旁众人,见大家都身板挺直、纵排一列,便没再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区府大门处。
一辆黑色轿车驶入院子,径直向着区府大楼而来。
随着车辆的逐渐靠近,阮钧钢也挥去满脸冷厉,换上了真诚灿烂的笑容。
黑色轿车上了车行坡道,停靠在楼前平台上。
阮钧钢上前半步,右手拉车门,左手扶上车顶楣,哈腰微笑:“欢迎李处……”
话到半截,阮钧钢不禁尴尬楞住,副驾驶位并非李处长,而是其手下刘副主任。
刘副主任也是一楞,自是不便此时下车,而是尴尬地看向后排座位。
就在这时,右后车门推开,一个中等身材男子已经迈步下车,正是二处李处长。
阮钧钢赶忙转身侧步,双手齐伸:“欢迎李处长莅临指导!刚才阳光晃着,没看清楚。”他说的倒也是事实,但却只是次要原因。
以他的理解,处长带着属下来送人上任,自是属下与被送者坐后排,李处长坐前面了,以往也都是这种坐法除非处长没带属下,才会单独坐后面的。
李处长伸手浅浅一握,说道:“让各位久等了,不过这可不是车辆和司机师傅的原因,要怪就只能怪贵区的交通管理了。”
听到这样的讲说,阮钧钢很是尴尬,讪讪地笑了几下,才给出答对:“感谢李处的监督、指正,我们一定及时改进、纠正。”
在李、阮说话期间,罗程、刘副主任也都到了车外。
李处长侧过身去,抬手示意:“阮书记、鲁区长,这位是罗程同志,你们的新同事。”
“欢迎!”
“不客气。”
“久仰!”
“多多关照!”
程式化、公式化,完完全全地应付,握手更是点到为止。1212shu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