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砸窗户。”姜未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服,旋即又松开。
她可不想再被他推开,谁还没皮没脸呢?
秦赐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没事,我去看看。”
他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姜未紧张地抱住手臂,生怕窗户被人砸碎。
可奇怪的是,当秦赐站到窗边之后,那怪异的声音就没再响起。
秦赐一手插.在裤兜,另一只手打电话,他先打给物业,让他们加强安保,马上安排保安到别墅附近搜索,挂上电话后,他又拨了一通电话,这次听上去是打给助理的。
“过来一趟,低调处理不要声张,我不想把事情闹大,”秦赐顿了片刻,回头看了眼坐在床上,一脸困倦却仍然紧张的姜未,沉声吩咐,“无论是谁,我不希望他影响到我太太的情绪。”
他举着电话出去,声音渐远,姜未也听不见后面说了什么。
等到回来时,秦赐给她端来一杯温水。
“我能坐下吗?”秦赐指了指床边。
姜未喝了口水,心里安静了些,又觉得他多此一问:“当然可以,请坐。”
要讲客气,她也奉陪。
秦赐将她的被子掀开一角,谨慎地只坐了一小块床沿,他对姜未解释,“估计是小区里的孩子捣乱,我已经让人来处理了,你安心睡。”
姜未看着他的动作,皱眉说:“我床上没刺,你不用这么小心吧。”
秦赐愣了一下,“我还没洗澡换衣服,怕弄脏了你的床。”
姜未这才注意到,他还穿着一身西装,身上酒味散了些,还是隐隐能闻到。
她发觉秦赐这人,做事很有自己的一套习惯。
每天早上见到他,总是西装笔挺,未出门已经打好领带,回家后,不会第一时间解领带换衣服,只在睡前才去洗澡。
即便喝过酒,他也保持着这种紧绷的状态。
姜未刚才的语气尖锐了点,她清清嗓子,和缓语气说:“没事了,你去睡吧。”
秦赐点头,刚要起身,又迟疑了一下,“如果你怕,我可以等你睡着再走。”
真体贴啊。
姜未轻轻笑了一声:“不用,你搞定了就好,我不怕。”
她还没有娇气到这种程度,更何况,她睡不着,也不能全赖在那捣蛋的小孩身上。
刚苏醒那会儿,姜未真的很依赖秦赐,那个时候,她就像一块空白的画布,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会想到他。
现在不了,这块画布上开始有了各种颜色。
除了大片留白之外,有惶惶不安的猩红,被雨浇湿的幽黑,还有令人困惑的昏黄。
这天晚上,一直到凌晨三点姜未才勉强睡着,第二天,不等章淑梅过来,她就已经醒了。
白天光线清晰,她盯着那面窗户看了很久,一点破损都没有,质量还真不错。
吃早饭时,秦赐已经出门。
可惜,姜未没能和他打上照面,否则还能问问昨晚的事情后续如何。
不过好在她身边有一个“百事通”,吃完早饭出门散步的时候,章淑梅果然又和那邻居家的保姆聊起这事。
“昨晚的事你听说了吧?想不到啊,这么好的小区,安保这么差?”
“哪能?那人是刷卡进来的,我听保安说了,”那保姆瞧一眼姜未,神秘兮兮地拉过章淑梅道,“是个女的!”
章淑梅使劲眨了眨眼,“女的?难道是……”
“可不是么,要不然哪儿来的门禁卡?还直奔人家卧室砸窗户,现在的小三可太猖狂了……”
姜未低头看手机,好像没听见,或者听不懂。
现在在她面前,章淑梅说话越来越无所顾忌,有时候甚至不太尊重,但姜未一点也不恼。
在这种关键时期,做一个让人不防备的人,才能获取更多有用信息。
其代价不过是忍受她的聒噪,损失一点护肤品的钱罢了,何况那是秦赐出的。
姜未一点也不心疼。
回去之后,姜未给姜知远打了个电话。
她下意识地在父母中间,选择了姜知远,因为他看上去更理性一点。
不是说肖莉有什么不好,可她太感性,太多眼泪了,在没有任何亲情记忆的情况下,这种排山倒海的情绪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电话接通,姜未说:“爸爸,我是姜未。”
那边声音很欣喜:“未未啊,怎么样,身体恢复得还好吗?听说你的手能活动了。”
“嗯,是秦赐告诉你们的吗?”
姜知远说:“对,小秦每天都给我们打电话,沟通你的情况。”
姜未心想:这个女婿倒是勤快,难怪姜知远和肖莉一次电话也没打电话来关心,原来是已经有了消息来源。
她很快直入主题:“爸,我听秦赐说,车库里那些东西都被水泡了,一点剩下的都没有吗?”
姜知远迟疑了一瞬,他说:“对不起啊未未,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看来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