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绾将家书迅速写好,郑重其事地交到萧策手中。末了,不放心似的,追赶着他跑出堂屋,一径撵到盼兮馆院外。
萧策靠在墙根儿下停步,负手笑道:“王妃这是打算跟我同去?”
施绾的魂儿仿佛附在那封家书上,真想随它一起飘回京都盛天。她呆呆地望了好一阵儿,才屈膝下拜。除了向萧策致谢,什么都做不了的。
“王妃若真想谢我,我倒是愿意手把手的教你。”萧策露出一副垂涎之表。
施绾吁了一口气,转头就往回跑。萧策这人,真是没得救了!成日里想的都是纵情肆欲那点事。男子如他这般胸无大志,世间当属少有!
手中的信笺已没必要再次验查,施绾当着他的面一气呵成。萧策随手丢给明俢,让他安排可靠的小役,将回信送到丹翊州的官驿总衙。掐指算算时辰,大抵能在官差出发上路前,交付过去。
明俢前脚刚打发小役骑马出府,后脚就有客人登入府门。却什么不是稀客,而是萧策常日里声色犬马的酒肉之友。
一位是州下青禾县知县的幼子温晏阳,一位则是丹翊州大商贾之次子冯业成。
都是富家子弟,打扮得衣帽光鲜,人模狗样。
温晏阳年岁偏小,年交十八,单看外表,怎么瞧怎么都是人畜无害的小后生,可与安燃那小傻子有一比冯业成则已过廿二,是风月场上的老油条。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纨绔的公子哥儿,身边的狐朋狗友就当如此。这二位不过是其中两人,与萧策玩得欢的总有七八个人。
明俢引着他们二人,过仪门入垂花,踏进府中正院。再一径直穿到溯洄楼的中堂里。
中堂大厅的正上方乃供奉着萧家先人,下设一条紫檀木长案几,摆放几尊琉璃香炉,焚香不断,长烟袅袅。往前是一张梨花木雕花八仙桌,两边各摆一把梨花木太师椅。左右两溜各放置八把楠木交椅,直逼中堂门首。
其余各处,高几小几、茶盏花瓶等一应俱全。不至极度奢华,却也称得上气派。
冯业成和温晏阳打恭上前,对萧策谄笑道:“给王爷请安。”
萧策懒懒地坐到上首,“什么风把你们俩给吹来了?”
冯业成的两只眼睛一眯,嬉皮笑脸道:“王爷,前面楚河街上新开了家青楼,叫平康阙,里面的花魁绝对上乘。这等好事,我等怎敢不想着王爷您呢!”
“是么?”萧策双眸发亮,“这个头筹咱们得拔!”
温晏阳挺直腰杆,一拍胸脯,道:“王爷,我早已安排妥帖,您只管跟我们过去便是。”
萧策霍然起身,从袖中甩出一把洒金折扇。将折扇打开,露出扇面上那个显眼的“萧”字。但凡亮出这把折扇,就意味着萧策又要出去浪了。
“愣着干什么?走啊!”
温晏阳和冯业成还没有落座,就又已跟随萧策往府外走去。正巧明仪端着茶水往中堂里送,萧策余光扫过,“这个不解渴,不喝了。”
明仪愣住片时,方才明白主子的意思。
贴身的小幺未有跟随,换成明轩和明礼两个扈从相伴。这二人身手强于明仪和明俢,大多数情况下,萧策都是携他们外出。
已然傍晚时分,萧策今晚是不可能回府了。
林嬷嬷在西耳房听得真切,只低抵地抱怨一句:“咱们王爷啊……”电子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