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蓉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微醉,又挣不开异常大力的男人,不消片刻便已衣不弊体,在一片漆黑中被压在了床榻之上。 还不及回神,就被他强势地进了身子,娇弱无力的承受着他激烈的给予。 难怪有酒后乱性之说,莫说是翻云覆雨,便是要了命也是稀疏平常,此时的夏蓉也是被他折腾的花容失色,意乱情迷,只得一双玉臂轻颤着抱住了他。 一番欢/爱之后,她却未如往常沉沉睡去,实乃是心中挂了事儿,了无睡意。 身旁男人的气息已然平复,但她晓得,他还未睡。 兴许是因着酒的缘故,也许是他心中也放了些事儿,她猜想不出,只是自个儿心中放着的那桩事,让她不吐不快。 “相公?” “嗯?还不歇下,不累么?”他闻声,抬手圈她入怀,一手抚着她的肩头,收了心神,细细回味着方才的欢快。 “那位赵公子是何人?看着像是个富家子弟,相公怎会结识这等人物?” 她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沉缓地心跳声,吐气如兰。 然魏孝霖顾左右而言他,另说了一桩事:“赵公子府里新近遣了批适龄的丫头出去嫁人,如今正缺人手,方才见咱们家里人多,无意中提及想请去帮上几日,月银每人二两银子。” 夏蓉心思转得飞快,每人二两,若是她与红香都去,留着林妈妈在家洗衣做饭,那每月便能赚四两银子,能与他一样了。 且如此,至少还能省了她与红香一顿中饭,左右都是桩极好的事。 “听说,赵夫人又有孕在身,想寻个合眼缘的在身边服侍,我想让林妈妈或是红香去试试,你觉得如何?”魏孝霖询问道。 虽说她嫁了他,人都是他的了,更何况是丫鬟婆子,他自然可做得主,然想着毕竟是她带过来的人,也不好拂了她这个夫人的面子,需同她商议商议再定。 “相公就只想着林妈妈同红香,那妾身呢,她们都去了赵府,留妾身一人在家也太过寂寥了。”夏蓉的手下意识地轻戳着他的胸口,“妾身是想,我也一道儿去,如此也多个人赚银子啊。” 魏孝霖被她闹得身子一僵,抓住了她在自己胸口胡闹的手:“你也想去?” 他并不愿她去赵家做活,一来莫家即便是商户,左右她也是嫡出大小姐,从小至大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何叫他忍心看她去旁人家中做那丫鬟仆妇的差事。 如今他是万分后悔,悔不当初将人带了来,因着自己思虑不周,才至她随自己吃苦。 “相公是怕妾身做不来吧。”夏蓉暗自发笑,“相公可莫小瞧了妾身,虽不如红香和林妈妈做起来手脚麻利,但我都懂得,不论是下厨洗衣,还是女红,妾身都做得。” 魏孝霖默默不语,夏蓉更是加了劲儿的与他磨。 “今日的菜相公可觉得好吃,鱼汤是妾身熬的,小菜也是妾身炒的,相公觉得如何?” 前些日子她与红香忙于做女红,饭菜皆是林妈妈做的,而今日是因家中来了客,她才亲自下厨盯着,生怕林妈妈年纪大了,烧出来的菜口味过重。 魏孝霖看出来她不达目的定不肯罢休,无声叹了口气:“若是连夫人都去了,吃住都在赵府,家中岂不是只剩下为夫一人了,何人替我洗衣做饭?” 夏蓉一怔,这事儿她还当真未想到,虽说还有一个朱有,但他又能顶得了什么事儿。 “不如我先去,同赵家人商量,妾身每日早去晚归,如此,也可顾了家里。总之,相公便让妾身尽些心力吧,不然在家也只能做做女红,千辛万苦的也赚上几钱。” 即便是她做断了手,自然敌不过去赵家做工来钱快。魏孝霖又何尝不知,想着她有这份心,他也不能强行留她,便让她先去试试,若是不成再叫回来也不迟。 他心中有了计较,打算明日先去赵府一趟,只是有件事儿,他却觉得眼下不便告诉她,免得她知晓了多心。 “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只是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一想到能为家中出力,妾身怎会觉得辛苦。”夏蓉欣喜,微仰头看向他。 而后才发现屋里暗沉一片,小小的一个窗子,且糊窗的又是粗布,哪怕外头月光正明,也照不进多少来,不由怀念侯府的窗子。 魏孝霖搂紧了怀中之人闷声笑着,惹得她不解。 “相公笑什么?” “既然夫人觉得不辛苦,那就再服侍为夫一回吧。” 夏蓉傻了眼,心中想着日后决计不能让他再饮酒了,往日他折腾自己也就罢了,时候儿虽长但一晚定只要一回,今日到好,时候儿长且不提,他还想再来一回,还叫不叫她活了。 不消片刻,她便在他身下咿咿呀呀地失了心魂,唯一一个念头便是日后谁再让他饮酒,她就同谁拼命。 翌日,两人都起晚了,她一路红着脸扎进了厨房,看到早饭已然备下,三人等了他们许久了。 五人围桌吃了早饭,魏孝霖提了去赵家做工的事儿,林妈妈微微皱眉,一脸担忧地看向夏蓉。 朱有倒是先囔囔了起来:“二爷帮夫人她们都安排好了,那我呢?我做什么?” “你,自然也去赵府。赵家有个小公子,正是贪玩之时,缺个能玩又能管的人,派你去正合适,我已同赵公子谈好,明日便带你过去。” 朱有一听,高兴不已,想着自己也能挣二两月银,便止不住的跟红香吹嘘自己最会看孩子。 魏孝霖见林妈妈欲言又止的模样,说道:“妈妈有什么事尽管直言,不必有身份顾忌。” 林妈妈闻言,放下了碗筷:“既然二爷这么说了,老婆子就依老卖老说几句,我同红香打小就做惯了,伺候起人来也是得心应手,可是夫人千金之躯,二爷实不该叫她也去赵家。” 她以为让夏蓉也去赵家是魏孝霖的意思,心中颇为埋怨,想着二姑爷在京城时看着还体贴夫人,怎一到了齐阳为了赚银子就使唤起夫人做下人的活去了。 “林妈妈,相公本本是不同意的,也是我求了他许久才勉强答应,您放心吧,我做起事儿来未必比你们差。” 夏蓉生怕林妈妈误解了魏孝霖会惹得他不悦,忙出言解释,目光悄悄地打量了他一眼,见他嘴角含笑,未见一丝恼意。 “妈妈为夫人着想,我心中感激,不过也请妈妈放心,我会同赵家说定,让夫人做些轻便的事儿。” 林妈妈见他们夫妻二人齐心同向,也不便再言,点了点头继续端碗吃早饭。 饭后魏孝霖出了门,一个时辰后又回来,说是去了趟赵府,同赵公子商定了几人的差事。 朱有看护赵小公子,林妈妈照料小公子的日常,赵府还有个小姐,红香便去小姐身边伺候。 至于夏蓉,则被安排到了已有身孕的赵夫人身边,也不算是伺候,不过是赵夫人想寻个能说话的人,顺道做些新生娃娃的衣裳,且每日都可回家住。 看似她的活是最轻松的,但让她对着一个有孕之人,她却不敢大意,生怕稍有差池为魏孝霖招来祸事。 第二日,一行人齐齐入了赵府,看着府院深深,院落重重,夏蓉不由感叹了一句:“这赵府怕是齐阳最大的人家了吧。” 魏孝霖便行在她身侧,轻应了一声:“不错,莫看赵公子年纪轻轻,不过略长了我几岁,却实实是个能人。” “只看这府宅,便知赵公子之能,相公何其之幸,得以结识这位。” 夏蓉至此时还不知他们二人是如何相识的,只是她问过一回,他未曾替她解惑,此后便不再问起了。 他不愿说,许是不便告予她,若是他愿说,终有一日会说予她听。 “是啊,能与这位赵公子相识,实乃我之大幸。”他由衷而言,目光已落至远处。 赵公子站于正屋的檐下,笑眯眯地望着一行人。 众人相遇,纷纷见礼,随后便有老妈子引了女眷往内院而去。 临别之时,夏蓉回头看了自家夫婿一眼,他却只是笑了笑,谈语一句:“晚些,为夫来接娘子回家。” 夏蓉点头应下,这才随之而去。 赵家内院甚大,也不知经了多少院落,老婆子才领人进了一个甚大的院子,夏蓉猜想应是赵夫人的居处。 只是她们几人乃入府做下人差事,何需已有身孕的当家主母过眼呢? 夏蓉猜得不错,几人要见的正是赵公子的正妻,赵夫人。 赵夫人瞧着与夏蓉年纪相仿,锦衣华服,珠钗玉环,甚是雍容。 她偷偷打量,总觉得这赵夫人不像是商贾大户的主母,那气度风韵,瞧着更像是权贵之家的。 不过,这赵夫人是何身份却与她无关,只见过了人,又回了她几句话,事儿就如此定下了。 林妈妈同红香各自随了丫头去了自个儿当差的地方,夏蓉有些局促地起身候着,站得离赵夫人远远地,生怕会冲撞了她,以至她出什么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