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颗心都寒了,怎么也没想到尚书居然背叛他了,心中越发寒冷,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把布料藏在袖中,没有掏出来与尚书当面质问。
尚书见他冷笑,脸上也露出困惑,随即想到当日送信小子,身着印刷店的衣服。
能接触到林天账本的,也就只有他锦衣卫队长一人。
这其中是否暗藏玄机,尚书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此刻的他,早已不由自主地去提防锦衣卫队长。
两人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对彼此也充满了提防,不再像从前那般把酒言欢,什么话都敢说。
队长上前试探性的朝尚书笑道:“尚书大人最近是没休息好吗?怎么脸色看起来如此疲惫?”
尚书摇头看着队长反问:“我看没休息好的人是你,这憔悴的那副样子,快和八十岁老头无异。”
两人的玩笑无伤大雅,可队长看着尚书的眼里却带着探究,尚书又何尝不是。
“先落座,我这就让下人把好酒拿上来。”
尚书笑眯眯的说着,队长落座后,一直垂眸盯着尚书的衣服,他在衣摆找到被撕破的痕迹。
心越发的寒凉!
“今日,我们不谈货资,只管喝酒!”尚书豪爽的给他倒了杯酒,下人端着小菜上来,歌姬在一旁弹奏跳舞。
这一切与尚书院中的红桃绿叶相衬,格外赏心悦目,尤其是天边一朵浮云,微风拂面而来,尚书满脸惬意。
可队长却坐不住,他盯着尚书,心里清楚,他这惬意来源何处,只怕是私吞了那批货,正高兴着,以至于这会就开始庆祝了。
越想越气,队长捏着酒杯的手发力,酒杯出现几条裂痕。
他深呼吸一口,将心里的火气压下去,一脸淡然的看着尚书,拿着酒杯与他谈笑风生,听着尚书吟诗。
“你看我这首诗,是否格外有诗意,千尺之下的潭水里,卧龙游蛟,就好比当今的朝廷,每个人都是这千尺深潭,其中藏着的,根本不是我们知道的。”
尚书一脸感慨的说着,眼神里也闪过精光与试探,他笑了笑,没等队长反应过来,就与他说:“你说,我说的对吗?”
“尚书大人多虑了。”队长念在他是尚书的份上,并未将事挑明,但尚书却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
“哪里多虑?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深潭哪天会跳出卧龙。”尚书暗示意味十足的说着。
“只怕是某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队长笑着说道,端起酒杯喝了杯酒,给自己壮壮胆。
尚书哪里听不出他话里嘲讽的意味,指着趴在地上那条乖巧的狗,大笑:“你看,我养了那么久的狗,还是养不熟,看到吃的连主人的话都不听,这样的狗,就该拉去宰了。”
“它现在不是很乖吗?”队长两腿打颤,被尚书这话吓得整个人都要不好,强硬的挤出一个笑。
尚书长叹一口气,满脸沧桑的说道:“怕死呀,知道不乖会被拉去宰,只能乖乖听话,不乱叫。”
“但是不听话的狗,怕主人的狗,早晚有一天都会跑出去,另寻他路。”尚书意味深长的说完,看着队长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队长不知该如何接这话,端起酒杯看着尚书,“来,今日高兴,我敬大人一杯酒!”
尚书笑呵呵的接下,看着队长这副模样,顿时想笑:“这狗吃饱了,看到什么好吃的都不会抢,这人也是。”
话音刚落,队长心里的火气瞬间燃起,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尚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做事做人,都得凭良心呐!”
“呵呵,良心?这玩意,自打我们合作以后,谁还有?”尚书嘲讽的接话,看着队长的眼神充满轻蔑和不屑。
不等队长发话,尚书又笑吟吟的说道:“依我看,当了土匪就别想当君子,贪生怕死就别在刀口舔血。”
两人在互相试探对方,谁都没有挑明这件事,只不过大家心里头都有了答案。
队长不会轻易放过尚书,尚书亦是如此。
干了这行,谁还能回头。
要死,他尚书都要拉着垫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