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回到自己住的楼里时,发觉都快要天黑了,林泽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完过,包括着如今都还扔在房间里没有整理过的行李,他一切都太赶了,到了东北后几乎是各种各样的不顺心,不是找不到地方,就是遇到了一些刺激自己的场景,也又因为着他的能力不够,无法改变那些,于是他逐渐地又开始自责起来,心里满怀着愧疚之意,林泽天说不出来,也一样无法表达给周围的人看,自己只好再一次地躲进了屋子里,可这一下的,身边顿时空极了,那样的寂静反而让他更加害怕,林泽天有点想再出去,不过脚步却怎么都很难迈开来,就在自己一来一回得难以做出决定时,他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林泽天一惊,随后脸色也猛地一变,似乎他不敢做出接下去的动作,还是外面的人冲着屋子里说了一句话后,自己之后才动了起来, “林泽天,你在里面么?” 听着外头传过来的声音,那是汤仁一贯才有的口气,只不过如今对方的态度有些急,不得不让屋子里的人儿加快了开门的速度,等到门一开,汤仁也同时闪了进来,他一边走着,一边嘴里更是如此地问, “你怎么了,刚才叫你,你也不理我?” 大概是不久前才见到林泽天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以至于对方喊了自己名字时,林泽天都还沉寂在刚才出门后所见到的一切情景中,无法自拔,也一样没有回应给汤仁,这才使得对方随后急冲冲地赶了过来,再将一些问题都同时问了出来。然而,此时此刻的林泽天似乎有点害怕极了,他抿了抿唇,试图依着自己的想法淡化之前的事情,可接下去回答时的语气里,注定是什么都隐藏不起来了, “我刚刚,在想事情。” 蓦然开口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被恐惧拉扯的颤抖,通过两人之间并不遥远的距离都套路给了汤仁,果然,对面的人一听完,脸色也是更加古怪了,但是汤仁却不继续再问了,反而拿眼睛盯着林泽天,给了他莫大的压力,就好像学校里做错了事的孩子,被老师如此对待。 “汤哥,我刚才出去了。” 自己最终想了想,也是什么都说了,因为林泽天觉得,那些事情也瞒不住,倒不如都告诉对方,也好请求汤仁开解一下自己,只是,还没等他的话音一落地,对面的汤仁几乎是在林泽天才说完半句话的时候便已是插嘴进来, “我知道,我看到你衣服上的雪花时,我就清楚你已经出去过了,可你到底去哪里了?你是不是去找那个你喜欢的女孩子了?最后找到了没有?” 一下子多了三个问题,一个紧接着一个的,让被追问过去的人儿有点很难选择其中一个做回答而已,然后他还是想了想,什么都再是说了, “我是去找她了,但我已经很久没来过东北了,有些地方都记不住了,我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就发现怎么也走不下去了,可也在那半路上,我看到了日军在杀人,用枪打死一个又一个的平民,他们都没有枪啊,赤手空拳的,但日本人为什么要杀他们?”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事情,林泽天叙述起来有点语无伦次的感觉,听得对面的汤仁顿时心中一疼,那些被杀掉的人也都是和他们流着一样鲜血的国人,更是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的东北袍泽,如今必须眼见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地被屠杀,似乎一只只无助的兽,被对面许多的日本屠夫慢慢地肢解,那别样的难受一瞬间地涌出了心底里,林泽天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汤哥,我说不下去了。” 这一句成了自己最后的话,紧接着才是汤仁安慰过来的声音,对方回答说, “你要知道,这就是亡国奴,这就是我们东北张学良将军做的好事,看看那些吧,他还有脸回东北么,难道还有脸继续苟且活着么,说句垃圾都是在夸他。” 汤仁也忍不住地生气起来,可在这个地方,骂张学良就属于是“政治正确”,包括着这儿很多东北老百姓都在暗地里骂那个所谓的张少帅,所以彼此间一来一回的,他们两个人都已是好受了些,不过听到了那些话后,林泽天心里顿时有了一些另外的想法,他又说, “汤哥,我感觉靠谈判拿不回来整个东北,最主要的办法还是得靠军队,我想了想,我等回去后想参加军队去。” “你参加军队?你知道那些军队里的情况么?再说了,你去军队你爸爸也不会同意,毕竟从美国回来的,怎么想到了去军队里混呢。” 对方的态度里很是不认同林泽天的做法,甚至有点不缺他的意思在,可其实说到底吧,还是林泽天父亲的关系,毕竟汤仁可是在过来前答应过林父,会保护好林泽天的,要是途中真出了点什么事情,他回去后也不好交代,所以对于这样的念头,汤仁还是以打消为主,但也当然了,他更不敢冲着面前的林泽天说太重的话,只好慢慢地跟他扯道理, “你以为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是没有用的么?你要知道,我们现在的力量都太分散了,中国已经被各个地方的军阀划成了好几块地方,都在各管各的,哪怕日本人占领了整个东北,那些人也不过还在扯皮而已,................,有些距离东北近的,连一句硬话都不敢对日本人说,就怕日本人会打下来,还有一些离得远的,顶多暗地里口头骂两句话,其他的动作什么都没有。若是真的要靠那些人,我估计东北别想再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