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神色慌张的女孩见到了莫非的车子之后就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像是完全不知道危险,也不害怕没熄火的车子会突然启动撞到她们。 她们就那样趴在莫非的车前,张着嘴像狗一样地呼吸。 莫非和陆修立马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对望一眼之后,其中一个女孩子开口了:“救......救命!” --- 莫非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安顿这两个女孩子,直接载着她们上路。 期间,这两个女孩一直缩在车后,身上盖着毯子,疲倦的神色之中难得露出了一丝放松之态。 当然了,能让她们如此这般放松的,也就是陆修的警官证了。 在她们的心目中,警察就等于安全。 只不过,时间紧迫,莫非并没有给她们太多的休息时间,而是继续盘问一些她们所掌握的信息。 莫非在副驾驶上转过身子问:“你们是怎么从人贩子手中逃出来的?” 或许是因为之前受惊过度,那两个女孩子讲话的时候都畏畏缩缩的:“我们......就是有一帮人......然后打起来了......有个女孩子留下......了我们逃了......” 莫非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陡然增大了音量问:“你们说清楚一点。把时间地点、人物、发生了什么事全部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一遍。” 原本那两个女孩子就有些害怕,现在看见莫非一脸冰冷严肃的模样,更是觉得委屈了。眼睛里甚至都含了泪。 陆修见那两个女孩子着实委屈得很,于是出言说了两句:“莫非,不要着急,毕竟她们被抓了那么多天,身心都遭受了很大的伤害,说话的时候耐心一点。” 莫非转头冷冰冰地看着陆修:“你的耐心或许会导致更多人的死亡。” 陆修一时哑口无言,想要找个话来反驳莫非,但是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于是只能憋着。 不过,其实刚才他的那句话本身就不是针对莫非,而是特意说给那两个女孩子听的。既然有个人唱白脸,那么总得有个人□□脸。 果不其然,在经过莫非这么一凶,再加上陆修这么一调和,那两个女孩子瞬间注意力集中了起来,然后开始叙述事情的经过。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点地说:“那些人贩子一直把我们关在一辆小货车的后车厢内,我们除了知道车子一直在开,要把我们开去卖,其他的就都不清楚了。” “但是今天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在车运输的过程中,出现了几个奇怪的男人,来劫车。” 莫非问:“那些男人所持的武器是什么?劫车上的什么东西?” 那两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随后一个年纪稍小点的不太敢确定地说:“一开始我们以为那些男人是警察,来救我们的,但是到后来我们才发现,他们只想带走我们其中的一个。” 莫非陡然睁大了明亮的眼珠:“那个人,是不是叫陶米。” 那个女孩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对对对,他们找到我们之后,直接就拉着陶米姐姐走了,也不管我们。但是后面陶米姐姐跑了回来,说要带我们一起走。” 另一个女孩附和道:“是啊,一路上都是因为有陶米姐姐,我们才有了安全感。虽然陶米姐姐是个女孩子,但她也是个很了不起地警察呢。” 莫非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陶米都喜欢充当起那个保护别人的角色。她本身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却偏偏要给别人安全感。 思绪飘了一会儿之后,莫非就立马回到了重点:“然后呢?陶米她们怎么样了?为什么就只有你们两个人跑了出来。” 一说到这里,那两个女孩子又忍不住哽咽了起来:“陶米姐姐本来就受了伤,身体不好,那个时候有个女孩子跑不快,陶米姐姐就让我们先跑,自己回去救她,结果没跑几步就体力不支倒下了。” “我们跑出去没多远,那帮人就开着车追了上来。既然逃出来了,我们就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被抓回去,那些人贩子为了让我们停下脚步,甚至还开枪打死了一个女孩子。我们更害怕了,跑到前面看到有断崖,就直接跳了下来。那崖不算高,但是跳下来的六个人中,也只有我们两个人活了下来。之后,我们就拼命逃离,躲躲藏藏,然后就碰到了你们。” 听完她们的话之后,莫非沉吟了好长一会儿。他始终皱着眉头,心事重重。 陆修也沉思了一会儿,随后问莫非的想法:“你有什么看法?” 莫非的目光盯着某一处地方,随后头头是道地分析:“如果按照她们所说的,最后追上来的人人贩子那一伙,那也就是证明了在人贩子和那一帮神秘组织的较量中,人贩子占了先机。那么,陶米一定还在那帮人贩子手上。那帮人贩子费劲心机地想要进行人口拐卖交易,可是现在手上的‘货’所剩无几,那么他们一定会采取别的措施和办法来弥补。” 陆修看着莫非问:“什么弥补措施?再去抓几个女孩子吗?” 莫非沉静地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深沉到可怕,就好像是窥探到黑暗的最深处:“他们虽然进行的是跨进的人口贩卖,但是这个组织所做的是一个产业链式地贩卖。年轻的时候,强迫女人出卖肉/体,等到她们年老色衰了,就贩卖她们的器官。但在这两项交易中,唯有贩卖器官是暴利的。” 陆修明白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说:“你是说,那些人因为挣不到钱,会换种方式来贩卖?” 莫非抬起目光,用格外清明的眼神看着陆修说:“有极大的可能。” 听到莫非这样说,陆修踩着油门的脚情不自禁地往下压了压。 如果,这次再抓不住这帮人口贩卖组织,无疑又是要在所有人身上再添一记重创。 两个人的视线交汇了一会儿之后,莫非把目光转移到了坐在后面的那两个眼神无辜的女孩身上。 如果,陶米再自私一点,恐怕现在坐在他车上的,就是她了吧。 --- 陶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墙面不算洁白的小房间里了。 这个房间并不算大,仅仅容纳了两张单人床就已经有些拥挤了。窗户被封死了,但是房间里开着灯,所以不黑。 这个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就是当时逃跑时摔倒在地被陶米扶起来的女孩子。 拿个女孩子昏迷着,和陶米一样都躺在一张小小的床上,手上甚至还“体贴”地打着吊瓶。 陶米觉得头疼得厉害,那个时候她一个人逃跑本来就已经很困难了,几乎算得上是扛起着个女孩子的时候,她就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最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陶米看着房间的墙,再看着身上盖着的柔软的被子,不禁怀疑,自己是已经得救了吗? 不,很明显,从她们被捆绑在床头的手腕就可以知道,她们并没有得救。并且,捆绑她们的人并不友好,因为他捆得很紧,像是生怕她们两个连路都走不了的人逃走似的。 那她现在是在哪帮人手上?是人贩子?还是那帮突然出现奇奇怪怪的男人的手上? 就在陶米疑惑的时候,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带着口罩,看不清模样,只是光看眼睛,陶米就觉得她一定很难亲近。 那个女人进来之后,拿出了一个空的针管,然后走到了另一个昏睡的女孩身边,抽了一管子血。 陶米看到,那个女孩的血已经红到发黑了,尽管那个女人的动作不那么温柔,但是拿个女孩子依旧丝毫没有反应,像是死了一样。 给那个女孩抽完血之后,那个女人又走到了陶米身边,那拿出一个空针管。 陶米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她不想挣扎,也无力挣扎,反正挣扎了也没有用。 于是陶米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的手臂上抽了一管子血。 但陶米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女人的技术不太好,之前一定都是拿猪肉练手扎针,不然下手怎么会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