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白子画唤醒了花千骨,又叮嘱了她一番,才传音给上上飘,要她知会众派门人,收拾齐整,随他往山中除魔。 待花千骨梳洗了,师徒夫妻二人便出了房门,只片刻功夫,诸仙派中人纷纷前来,白子画道:“本尊这便以落影石施法寻那蛊雕,之后大家便随我前去剿除妖兽,这蛊雕法力强大,各位掌门耆宿万务看顾门人。” 众人齐声应了喏,垂手侍立一旁。 白子画御风而起,祭起那落影石,曼声念咒,但见落影石光华大现,直晃得众人双目难睁,纷纷以手掩面。白子画微蹙了眉,指尖蕴了三成的神力,往落影石上一点,那石上登时幻化出道道金光,白子画袍袖一挥,那万道金光便形成一张巨大的光幕,鹿吴山中凡是沾染了仙魔二气的生灵皆在其上快速闪现,直过了盏茶功夫,却偏偏不见蛊雕显现在那光幕上。 在下的仙界众人已有人窃窃私语。 太白门门主融法道人哼了一声,道:“人都道长留尊上法力无边,依我看也不过尔尔。这落影石虽经过他的炼化,与寻常有所不同,也依然寻不到那蛊雕嘛。” 一旁的云翳忙道:“这蛊雕隐藏气息的法力只怕世间无双,先前你我亦曾试过,可不都是无功而返吗?!” 融法嗤之以鼻,又道:“他号称如今世间唯一得登神位之人,又怎么能与你我相类?!不过我看倒是有一点他确实与你我不同,修道之人理应清心寡欲,他倒时刻将自己的小娘子带在身边,唯恐有失。须知温柔乡最是英雄冢,这哪里是除魔卫道该有的样子?!” 云翳正待开口,墨徽却已按捺不住,上前一步,道:“你这是何意?!” 三人正在口舌纠缠时,一道浑厚的神力忽然兜头罩下,形成霸道之极的结界将仙界诸人纳在其中。 众人忙又仰头观看,但见白子画长眉微颦,收了落影石,以掌力划破自己掌心,和着鲜血在空中画下繁复的符咒,以神力灌入血符,喝一声“大家小心了”,便一掌往那符咒拍去。 刹那间那符咒血光大作,将整个鹿吴山笼罩其中,顷刻间地动山摇,飞沙走石,惟余结界中一片安然。 墨徽仰望着那道血咒,喃喃道:“想不到子画竟将这一道寻常的撼天咒运用到如此境地,这等神力便是穷你我一生恐亦难企及。” 融法见了此等凌厉法术,自知非己所能,也只得闷哼一声,不再开口。 山间几乎天塌地陷,唯那一抹梨花白却定定御风立在空中,仿佛周遭的一切与他完全无关,便是衣角也未乱舞一下。 又过了盏茶时分,白子画面色一动,双手捏诀,收了法术,广袖轻挥,鹿吴山中万物皆被神泽,方才撼天咒下被波及的皆回归本位,恍似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在下的仙界众人正慨叹神力无边,忽听白子画道:“本尊已迫那蛊雕出了巢穴,如今已寻得了蛊雕的所在,各位请随我来。”说着,撤了结界,挥袖召来一朵极大的祥云,自己迎风立于云头。 众人闻言,纷纷跃上那云,随在他身后。 上上飘也忙道:“长留弟子,结九宫剑阵。” 一众封魔阁弟子忙唤出仙剑,脚踏方位,结成长留盛名已久的九宫剑阵。 上上飘点一点头,又道:“千骨,你随在我身后。”说着,召出佩剑,握在手中,跃上云头。 花千骨召出灼然剑,纵上祥云,跟在她身后;再其后便是九名弟子结成的九宫剑阵。 白子画催动神力,那云便以迅疾无匹之速往西南方向而去。 直行了一炷香时分,忽然一股冲天妖气袭面而来,仙界众人纷纷仗剑挺身,白子画却沉声道:“大家莫慌,这蛊雕是雌雄两只,千万小心,万勿冲动行事。” 话音未落,忽然一只数十丈长的大鸟逆风而来,但见其雕形独角,却是那雌蛊雕无疑了。 白子画见状,一挥袍袖,掌中蕴了神力便向其猛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