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乔走出身后那座大厦时,满目的灯火辉煌挡不住她周身的寒意。
她从办公室出来到下面,脑子一直是空白的,没有任何想法。
公司的员工早下班了,楼下大厅的值班保安看见她面色惨白,状态不对,惊得马上上前。
“太太,您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然后狐疑地回头看里面的电梯处,暗暗不解,怎么不是容总和太太一起下来的。
陆乔好半天才从迷茫中意识到身边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是在对她问话。
她胡乱地回答说:“不,我没事……”
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她甚至觉得害怕看见任何人。
心头堵得呼吸难受,她担心再多逗留一会要窒息而死,仓促离开。
身后的保安不放心地追了几步:“可是太太你真的没事吗?……太太……”。
陆乔听不见也不想听,她疾步往外走。直到身后保安的声音不再听见。
她茫然伫立在街面,一心想走的她浑然找不到方向。
在这么一瞬间,天大地大,她却无比孤独,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被最爱的人!
身后是高达68层的大厦,周边有着最高档的西餐厅和会所
全市最高级写字楼几乎全坐落在这的一带片区,银色金色的外墙楼体窗口折射出白如昼的灯光,周边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
而她的世界,却空荡荡的如这这片从来干净到不见一片落叶的区域。
陆乔恍若置身寒冬,冷雪铺天盖地朝她袭来。
她缓缓地抬起拳头堵住几乎呜咽出声的哭腔。
所有自以为的潇洒和干脆,都是她自己割在自己身上的重伤。
许久,她沉重地挪动发虚的脚步。
快入秋的季节,渐变干爽的天气依然带着一丝夏季的闷热。
身旁不时有行人擦身经过,马路上的车辆呼驰奔啸。
陆乔穿过一条人行道,转弯,来到集团附近的一条商业街。
饥肠辘辘的感觉啃食着她,她抖着手翻出手机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难怪这么饿。她担心肚子的宝宝,只得把心里的悲伤痛楚先抛一边去。
街道商店林立,陈列在橱窗里的商品耀眼而夺目。这里是高端消费区。来往人群多是在附近大公司上班的高薪阶层。
陆乔就近走进一间环境不错的中餐厅,她点了一份在平日里绝不会这么铺张花费的昂贵套装。
她人生最昂贵的一次花费是和容斯年交往后,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
她送了他一个名贵不菲的领带夹。她为了那份礼物费心想了一个多月。
陆乔和弟弟相依为命的年月,吃穿住用全和“牌子”这个词不相关。
但给容斯年送礼物,她想这总不能按照以前为弟弟买衣服到批发市场砍价淘便宜货的水准。
曲终人散,容斯年当年收到礼物,柔软到几乎像个第一次收礼物的萌孩子的模样依然在她脑里清晰弥新。
店里客人挺多,陆乔选了个偏角落位置,服务员很快送来她的套餐,彬彬有礼地对她说“请慢用”后离开。
陆乔抓起筷子失神半天才勉强送饭菜入口。匆匆扫视一遍餐厅,她猛然觉得对面空着的位置特别刺心。
容斯年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吃饭。
曾经很多年,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吃饭。
弟弟还在世时,十七岁考入军校后,姐弟俩离多聚少
弟弟殉职之后更不用说,许嘉爱和杨涛又不能天天陪她关系再好也有各自的日子要过。
孤独太长,早已成为陆乔生活的习惯。是容斯年硬生生扭转她的习惯,让她和他一起吃饭成为她生活的必要部分。求魔qiu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