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饮酒,一边哼唱,竟不知不觉地流下了热泪。
“苍天啊,你若有情何故弄长别。
大地呵,烽火无情绵绵硝烟浓。
壮志哈,豪气男儿血染枫叶红。
深情呀,娉婷翩跹涟漪几多愁。”
而这一饮,便是十七日。
十七日内,无俦遍寻洛阳各处,却终是没能见到玉凝儿。
无可奈何的他,只得决定先为庞宠料理后世,再慢慢寻找玉凝儿。
十八日后,无俦离开洛阳,直奔邙山而来。
古人云:“生在苏杭,死葬北邙”。
既然大哥没有什么亲人在世,若是真的发生了不幸之事,我这个当兄弟又怎么忍心让他成为孤魂野鬼呢?
大家都说邙山好,那我就在邙山上为大哥立起一座坟墓,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闯荡着这一遭!
无俦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向北行去。
无俦临时起意,壬时上路,抵达邙山之时,天色已然昏黑。
无俦望着绵延不断的山丘,漫山遍野的坟包,数之不尽。
“哇啊这儿是埋葬了多少人啊!”无俦不禁赞叹着。
他千寻万找,终于发现一处未被占用,且坡势平缓的地块。
“就从这儿挖吧!大哥,兄弟为你选好地方了。”无俦一边唠叨着一边挖着坑。
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了,多少轻车熟路些。
上次在易州边境为难民安葬,可比这工程浩大多了。
一个时辰之后,土坑渐渐地没了无俦半个身子。
他将庞宠生前穿过的衣衫及杂物放进坑中,堆起一座坟包。
他接着又劈开一段木桩,篆刻上贤兄庞宠之墓六个醒目的大字,竖于坟包之前。
之后,他又拿出所带的酒肉,焚一炷青香,与大哥倾心吐露,承诺之后每年祭日必来相见。
青香燃尽,心意已成,他依依不舍地向西离去。
无俦走出几百米,忽而依稀地听到刨土之声。
这声响浑沉,节奏低缓,似乎是从坡下传过来的。
无俦出于好奇,便绕过一座座坟包,闻声寻去。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
无俦渐渐放缓了脚步,蹑手蹑脚地,以免惊扰了刨土的它。
他又向前迈进了几步,刨土的声音竟戛然而止!
他向着前方张望,却没有见到任何异样。
依旧是一座座平淡无奇的坟包,每个坟包上都用青砖压着纸钱。
“咦不对,那个坟上怎么没有青砖?坟土好像被人翻过呀?”无俦静悄悄地,一步一步向着西南角的一处坟包逼近。
待他即将贴近时,从坟包后窜过一只兔子,吓得无俦一激灵!
他安抚着嘭嘭乱跳的心,心中别提有多紧张了。
世人皆说好奇心害死人,可是又有几人能够忍住好奇,不理不顾呢?
无俦也不例外,他确认没有其他的异样后,便蹲下身,仔细观察起来。
“看样子好像是刚刚翻过的,土还潮呢!”无俦又转向另一边探察,“不对呀,这个小洞才是兔子挖得呀!根本没有碰到这个坟包哩?”
待他低头再次探究之时,无俦突然感到周遭气息发生了变化!
不对,我身后有人!出于习武之人敏锐的嗅觉。
“呔!”无俦惊咤一声,翻身躲开。
只见一柄猩红色的铁锹蓦地拍下,深深地夯入坟包之中。
“我去,好险呀!”
无俦仰头一看,却见挥铲之人身形枯槁,面目狰狞,肤色银灰,长帽白衫,叼着血红纤长的舌头,分明是地狱的白无常!
无俦虽是阳间人,却也害怕阴曹鬼!更何况这是索命的鬼差,专收活人的魂魄!
那白无常见一击不中,抽出铁铲,又是一击。
无俦被这凶鬼模样所震慑,竟没有胆量反抗,只得连番躲避。
那白无常见他生怯,铁锹挥舞得更加猛烈,口中不停地发出阴阴怪吼。
无俦且跑且躲,周遭的坟头皆被白无常铲去坟尖。
几番追逐后,白无常竟被累得气喘吁吁,力不能济。
无俦与他对峙良久,倏地见他靴顶漏了一洞,洞内脚趾与常人毫无二致。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厮是人非鬼。
他登时有了胆气,既然是人假扮,定要与他好看!
无俦瞬间拔出环首雁翎刀,冲着白无常砍去。
那白无常将沛血锹一横,妄图抵挡住无俦的攻击。笔趣阁备用站au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