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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钊打这四个小混混的时候留了手,谁没有年少轻狂爱装逼的时候呢,所以他仅仅是把这四个人倒提着拎起来塞进了垃圾桶里,让他们感受了一下厨余垃圾的美妙芳香,顺便从外面扣上了垃圾桶的暗扣,很克制的没有报警。

大过年的,就别给同事们添麻烦了。

至于他们什么时候能爬出来,看运气吧,反正垃圾桶里都是刚出锅的新鲜垃圾,暖和,冻不死。

打完了人,陈钊心里痛快多了,但谁料他一回头,就看见谢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在地上没动静了。

操!

陈钊暗骂一声,赶忙上去检查,见谢予看起来也没什么大毛病,才放下心来。

估计也就轻微脑震荡吧。

常年带伤上阵断过好几次骨头受伤如同家常便饭且依旧活蹦乱跳的陈警官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

他小时候让人把脑袋开了瓢,糊上把香灰第二天就好了,照样生龙活虎。

刚打完人,陈钊也活动开了,先点了根烟叼嘴里,然后走上前去,直接一个肩扛,把昏迷中的谢予扛到了自己肩上,晃晃悠悠的往家走。

彼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又是过年前夕,路上都没个车,北风一刮,行走在这人间烟火中,带着点说不出的寂寥,陈钊扛着人,一路走了十来分钟,终于走到了地方。

这是他家,也是个破旧的修车行。

老一辈儿传下来的,现在早不干修车的行当了,但是卖又舍不得,反正也能住人,陈钊就自己住了,他一个大老爷们,也没有去卖了修车房买楼房娶媳妇的念头,相比之下他更操心上个案子没抓到的人。

至于日子,凑合过吧。

这修车行是个二层楼,一楼干活二楼住人,一路四处都是钢筋铁架,虽然院子很大,但是一看就很破了,陈钊用钥匙开了院门,“嘎吱嘎吱”的推开门,扛着谢予进了家门。

一楼就是个大厅,四周堆满了各种汽修用品,什么轮胎、铁皮大桶、各种修车的机械,还有两辆摩托车,空气中弥漫着汽油的味道。

在大厅最中间还摆着一个沙发,沙发很破,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脏兮兮的,最中间有个被坐进去的窝儿,显然这是陈钊常坐的位置,旁边还摆着一些拳套,挂着一个沙袋,像是平时锻炼身体时候用的。

在沙袋旁边还立着一个小白板,旁边放着黑笔,上面用笔写着各种人名和线条。

陈钊在白板前瞟了两眼,想起来自己被停职三个月,烦躁的把白板踹倒在地上,然后扛着谢予上了二楼。

二楼推开门进去就是一个大客厅,起码六十平方米,地上铺着米色的瓷砖,门边上摆着鞋架,进门就能看见个大沙发和茶几,沙发对面是电视,左右手各一个屋子,左手边是卧室,右手边是厕所,像是个普通的寻常人家。

陈钊开了灯,把门踢上,换了鞋,把昏迷的谢予扔到了沙发上,顺手把谢予扒了个干净,就留了条底裤。

屋里是烧着地暖的,陈钊一进门就暖和起来了,倒是谢予,浑身上下还是凉,一点暖和气儿都没有。

陈钊去拿紫药水儿的时候,顺势把谢予身上看了个溜干净。

小孩儿正是抽条的年纪,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瘦的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跑,更惹眼的是他身上各种各样的伤,有的是陈年旧伤,有的是新伤,斑驳的印在他尚未长成的身骨上,因为这小孩皮肤白皙,更衬得伤痕狰狞,陈钊看了一会儿,理解这小孩为什么跟谢队不亲了。

自己家儿子养成这样,谁能亲的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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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予是被疼醒的。

他的大腿上好像有一只手一直在搓来搓去,搓的他浑身燥热,青春期的小孩最经不起撩拨,半昏迷间也能给出反应来。

那只手顿了一下,手主人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重重的在他大腿上的伤口上摁了一下,顿时把谢予疼的“啊”的一声喊出声来,猛地坐了起来。

入眼就是个叼着烟头、穿着背心短裤拖鞋的男人,见他醒了,嗤笑着推过来杯水:“喝口水,浇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