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府前院书房。
幕僚吴先生捏着纸条仔细研究,其他人也是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谢峥指节轻叩桌面,皱眉沉思。
半晌吴先生抬起头道:“王爷老朽不才,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谢峥回神,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先生请说。”
“宁王外祖,娴妃之父,乃驻守西宁边境的裘都督。这几年秦家的水泥路遍布大江南北尤其是通往西宁、北疆的枢纽要道朝廷更是耗费巨资进行修建。不说北疆从西宁到京城,快则十天,慢则十五天,就能……”
兵临城下。
众人凛然。
谢峥也坐直身体。
“他敢?”有幕僚站出来,不敢置信道“宁王虽脾气急些,也不至于犯这种抄家灭、咳、这种有违天伦之事吧?”毕竟是皇子抄家灭族不至于……
吴先生笑笑:“这只是老朽的大胆猜测我们做事,不是向来要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吗?”
“不。”谢峥开口了“本王以为这个猜测……”他扫视一圈“有非常大的可能。”
众人:……
连提出词语吴先生也语塞了。
谢峥问:“还记得几年前的五城兵马指挥使邱岳成邱大人吗?”
自然记得。
堂堂指挥使马上风还是死在小倌儿身上,这八卦,在诸事不怪的大京城也是一大丑闻,让人津津乐道了许久。
那邱家最后更是搬离了京城。
只是,肃王突然提起这人,意欲为何?
吴先生便问:“此人虽品行不良,算起来也是皇上亲信”
“不。”谢峥敲敲桌子,“这位邱大人,是老二的人。”
五城兵马指挥使,明面上是皇帝亲信,私底下是皇子党派?
有幕僚震惊道:“若是这样,那这条子……”
众人面面相觑。
谢峥沉吟片刻,道:“这是最坏的可能。但我们要以最坏的可能去做好万全之策。”
“是!”众人肃手。
吴先生想了想,再次站出来:“这事可大可小,我们万不可沾手。”
谢峥点头:“本王知道,倘若有何风吹草动,本王必亲自禀报父皇。”
吴先生这才放松了些。
谢峥接着往下吩咐:“找人摸一下现任五城兵马指挥使的底细。”
“是。”
“为防万一,再查查封坮大营的田指挥使。”
“是。”
“派人去西宁,盯紧那边的动静。”
“是。”
……
最后,谢峥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几处庄子都备上些粮食布匹。”
众人明白其中利害,当即点头:“是。”
三月春光明媚,草长莺飞,正是踏春赏花的好时节。
可惜,祝圆仍不得出府。
她倒是想闹,谢峥却直接扔出一个巨雷,惊得她傻在当场穿越一遭,她不光成为皇室一员,甚至可能会见证一场谋逆大事?
更有甚者,若是这场谋逆成功了,她跟谢峥,以及他们身后的所有人,是不是都会不得好下场?
祝圆紧张极了,问:“万一他们真打过来,咱们不跑吗?”
谢峥拍拍她脑袋:“放心,不会的。”说着,便匆匆离开。
他嘴上说着不会,可打那天起,他便开始早出晚归。白天在礼部,回来后便跟幕僚们窝在书房里商议事情。
正好祝圆开始了孕期的嗜睡状态,每天天擦黑就睡觉,直到太阳老高了才爬起来。
若不是身侧床褥枕头都有明显痕迹,加上谢峥的衣物挂饰都在这儿,她真的会怀疑这家伙究竟有没有回来歇息。
连向来淡定的谢峥都这般严阵以待,想必可能性真的很大。
再者,她管着家里用度,府里突然多花了许多米粮菜肉,却不见人丁。她吓了一跳,急忙去问谢峥当然,谢峥在礼部呢,她是用书写的方式问的。
谢峥也不瞒着,只告诉她,原本分散四处的护卫,一部分拉回王府了,她在府里,他不放心,得有人守着。
祝圆心里熨帖,嗔怪道:你怎么也不跟我说说啊
谢峥无奈:我回去你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