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洋洋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语气轻快的说:“哈哈,当然快了,我可是拿吃的东西引诱打猎队的那群小伙子帮我干活的!平时部落里集体分配的食物都是有限的,这么好个机会,他们才不会放过呢!” 安黎略有些讶异地瞧了他一眼,一直觉得然这个人,生的五大三粗的,性格也有些大大咧咧的,平时他也说宁愿做些力气活,不太乐意动脑,没想到遇到具体问题脑子还是很活泛的嘛!不由地点头夸赞到:“厉害了!” 然突然被夸,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后脑勺,然后转移话题说:“我去问问赫莽起灶的事儿!” 安黎看他害羞的样子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看见他准备往后院走,遂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去问他,我刚从那里过来,有一两处地方还要改,估计得后天才能完工,不过这也不碍着你们把打好的石锅搬回来,先搁在院子里就是了,等灶打好了,再砌上去。” 听她这么说,然就停下来脚步,想了想说的有道理,石场离这里不近,索性自己先叫几个人抬了回来再说,于是点了点头,对安黎说:“那行,我还是先去石场看看,如果方便,就直接叫人把打好的锅先运回来。” “嗯嗯,上次,我让栎木用圆木做的小拖车今儿早上他已经弄出样子了,你拖着那个去,路上能省些力气!”安黎说。 然一听,眼睛就亮了:“已经做出来了?” 安黎笑:“是啊,你去问他,他会告诉你怎么使的。毕竟是第一次尝试,或许不大好用,但是比没有要强。” “嗯嗯!肯定好使得很!我这就去!”然兴奋地说,然后就跟一阵风似的跑走了,安黎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失笑:最近,这几个人好像都活泼了不少。也能理解,接二连三的新发明,搞得他们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这股新鲜劲儿,热乎着呢! 大家伙儿都有各有各的活儿干,刚才自己缝的枕头都还没有做完呢,想起这一茬,安黎也赶紧快步往自己屋里走去了。刚刚落成的三间土木小屋,看着很是像模像样的,屋子下面打了地基,高于地面两个台阶,被弄的很平坦干净,进门是宽敞的堂屋,现在除了一张四方桌子和四个木头坐凳以外啥也没有,桌子上倒立着五个竹子割成的杯子,围成一圈,只是没有匹配的茶壶,看着有些怪怪的。从正屋往右进,是安黎的储物间,栎木专门给她做了一排木架子,上面放着她的各种各样的“家当”:从山里收来的野生花椒、晒好的干辣椒、盐、各种动物的毛皮、土豆、秋收的大豆和麦种……她舍不得吃,想留着播种,这样以后才能有稳定的粮食来源。 这些都还需要时间,要从长计议。 安黎直接迈进了左手边的小屋,里面靠墙的位置是一个土炕,上面垫着柔软的干草,干草上面铺着一层皮毛床垫,还有一床皮毛被子,这里是她的卧室。安黎拿起炕上缝了一半的枕头,沿着之前的地方继续缝补,外面的料子是麻布的,里头塞的都是她去山里采的野棉花和一些草本植物的绒毛,她不习惯睡太硬的枕头,因此才费了这番功夫缝制这个枕头。 手里的活儿刚忙完,赫莽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进到里间,看见她正拿着缝好的枕头左看右看,出声笑道:“缝好了?拿来瞧瞧?” 安黎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见是他,笑着起身问:“你怎么过来了?”然后把手里的枕头递了过去。 “灶已经改好了,过两天干了,就能用了。”赫莽回答道,手里翻看着安黎缝的这个软枕头,手指按下去后,立刻陷下去一个大窝,松开手指又马上弹了回来,不禁赞叹:“这个好软!” “呵呵,我可是花了好多心思的,当然软了!回头,也给你做一个!”安黎笑。 赫莽翻看枕头的动作倏地一顿,抬起头来看了安黎一眼,唇角边慢慢溢出了笑容,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似感叹一般说:“那估计,我晚上该睡不着了…” 瞥了他一眼,安黎说:“那就是不懂享受了!”说着,从他手里把枕头捞了回来,转身规规整整地摆在了炕上后才又转过来推着他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现在屋子也修好了,只是看上去都还空的很,咱们得想办法添置一些日常用的器具才是。” 赫莽被她推着往外走,脑子里思考着安黎的话,问:“你是指什么?” 安黎回答:“日常的桌椅板凳什么的,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反正有栎木在,这些日子他的手艺也精进了不少,木材家具难不着他,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现在缺的是陶罐陶碗之类的东西。” 赫莽停了一步,道:“木材还好说,横竖只要花些力气,也是能得到的,这陶器可是难了,从前我们也是去夜河对岸的有陶氏跟他们换的,他们部落大,人口多,又懂烧陶的技术,别提多风光了!我们几大篮子生姜也换不了几个陶罐呢!” 安黎不算意外,其实她早料到的,沉吟了片刻,问赫莽;“这里去有陶氏多远呢?” 赫莽听了,更是摇了摇头:“快别提这个事,交换物品一直是族里的大事,因为路远难走,又风餐露宿的,还得来回搬运交换的货物,一般都是每个族里专门派一队人,走上好几个月才能行的,你想去有陶氏,不是件容易事呢!” “你不是说就在夜河对岸吗?怎么要走好几个月?”安黎问。 赫莽笑她不知世事:“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夜河是这一带最宽最长的河流,从西边的太古山流下来,养育了这一片大大小小的部落,虽然只是在河的对岸,可是我们过不去,只能往上游走,到河流狭窄的山谷从那边过去,这一来二去的,岂不是好几个月?” 安黎惊:“从上游过去?” “不然呢?你学水里的鱼游过去吗?”赫莽笑她。 “可以用船啊!” “船?那是什么?” 安黎:“……”肯定是根本还没出现这东西了,遂解释道:“就是水里的一种交通工具,人可以坐在船上,借助水的浮力,划过对岸去,就像将一片叶子放到水里,它不会沉下去一样。” 赫莽惊讶:“这么神奇?要是真有这东西,那不得了了!” 安黎兴致勃勃地说:“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我们可以自己试着造船的!对了,你提醒了我,回头我们再驯养一些动物,比如牛,然后制作牛车,陆地上的交通也能解决了!……”她越说越起劲儿,脑子里灵感源源不断。 赫莽虽然不大懂她在说什么,只是打心里相信安黎要做的事都是正确的,他只需要听她的就行了,因而充满信任和包容地注视着她,给她加油打气说:“那咱们就造船,然后去有陶氏换很多很多的陶器回来!” 兴奋中的安黎听见他的肯定本来很是开心,心中跃跃欲试的,又听到最后一句,冷静了不少,笑说:“就算有了船,也不一定要全依赖有陶氏,咱们还可以自己试着烧陶啊!” 赫莽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自己,烧,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