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洪爷,这一个回笼觉,只睡到了日头偏西。
在小伙计的精心服侍下,起床洗漱,然后换了件干爽的衣服,才神清气朗地走下八楼。
今天一品楼的生意,格外红火,几乎爆满,酒鬼很高兴,他总相信一个理念:弯腰挣钱的,那是孙子,站着挣钱的,那是爹,躺着就把钱挣了的,那才是爷爷!
如今的酒鬼洪爷,就是这第三个等级的,他不仅黑天躺着进钱,白天躺着,也挣钱,你说气人不气人?
见楼里已然快没了座位,酒鬼洪爷就吩咐小伙计道:“到后厨弄两个菜,带上我上午带回的那坛花雕,去如意赌坊五楼找我!”
吩咐完,他就只身朝如意赌坊信步而去。
还没走到一半儿路程,迎面就遇上了一个蔡九的手下,他正慌慌张张地朝一品楼跑来。
一见酒鬼洪爷,就像遇到了救星,他快人快语地道:“老板啊,您快去赌坊五楼吧,又有人来单挑咱们了!”
酒鬼好生纳闷,这又是怎么个话茬儿?自打自己接手了如意赌坊,五楼大户室的生意,这么火爆了吗?
酒鬼多了个心眼儿,他问道:“还是昨晚上的那个胖子吗?”
随从道:“不是那个顾客,这次是一个中年人,从来没在长安城出现过!”
又是一个过江龙,酒鬼的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敢上如意赌坊五楼单挑的,都不是善类,酒鬼希望蔡九能支撑到自己及时出现!
于是,洪爷加快了脚步。
经过了昨夜的洗礼,蔡九自觉成长了许多,腰杆也硬了不少,自认为遇到了什么事儿,都能应付上一阵子了。
可是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当他一见到中年人从棺材走出来,还是心里空落落的,少了些底气。
听闻中年人嚷着要上五楼单挑,他马上就派手下去请老板酒鬼了!
来的皆是客,蔡九礼貌而又周到地将中年人及四个壮汉让到了五楼雅间。
有了赌坊特殊的规矩,中年人也是不客气,落座后,先叫了一桌名动长安的宴八珍!
蔡九没计较,马上就派人去订制了!
接着,中年人就指着赌台上的金钟道:“来吧,咱们手谈一局吧!”
说的文雅,分明就是在叫板!
蔡九心里画符,但嘴上却不认怂,他开言道:“赌可以,但得是我作庄!赌资也得我定!”
这是他能控制的最小范围了。
作庄家,确保对方难出千,定赌资,确保可以输得更少。
蔡九一切为赌坊着想,为老板着想。
中年人还颇为好说话,极爽快地道:“都依你!”
鬼手蔡九,拿过来黄花梨赌台上的那个金骰钟,当然了,里面的金骰子已经更换成新的了!
他想了想,道:“那咱们一局就定为十万,如何?”
中年人不介意地道:“随便!”
有随从将一张十万的银票放在了赌台之上。
对面的四个壮汉,有三个手捧着木匣子,一个捧着那柄镶金嵌玉的宝剑!
见蔡九押了银票,中年人点手示意,捧着银票匣子的壮汉,也从匣子中抽出一张,轻放在桌上,面额也是十万。
一切就续,蔡九对中年人道:“听好了,我要开摇了!”
中年人微微闭上了双眼!
蔡九将手中的金钟缓缓地摇起,那三粒骰子,在其中转动起来,仿佛在奏着一曲和谐的乐章。
蔡九已经使出了周身的本事,他可不想老板不在时,有任何的闪失。
百转千迴,最后啪的一声脆响,金骰钟落到了赌台之上,蔡九傲然地道:“贵客,请猜吧,多少点!猜中,这十万就归你了!”
中年人没有睁开双眼,但他却在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一二三?二三四?三四五?还是四五六?”
蔡九明白,对方听出点苗头了,他摇出了一个顺子,只是对具体的点数尚不确定,在做最后的判断。
蔡九的心放下了,他觉得,对方的赌技不过如此,不值得格外重视。
就在蔡九内心评估着的时候,中年人突然一拍桌子,大嚷一声:“四五六,十五点!”
这时,他闭着的一双眼睛也睁了开来,里面射出的全是赌徒渴望的光芒。
不过此时蔡九却乐了,他心道:孙子,你也不过如此,今天就让你知道是怎么输的!
他有底了,因为自己摇出的是个小顺子,一二三,六点整。
为了保险起见,蔡九又追问了一句:“贵客,确定了?不改了?”
中年人自信地道:“不改了,不改了!就是十五点,开钟吧!”
蔡九心想:阎王难救该死的鬼,合该你死在蔡爷的手里。今夜就叫你那三个匣子空空如也!1800文学1800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