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远山薄雾朦胧,客房内两道声音互相取暖般地交缠着,男人的手臂枕在女人脑后,睡梦中丝毫不自知的陆盏眠鼻尖正对着男人的白皙的胸膛,半截藕色的小臂露在空气中。
似是觉得冷,陆盏眠蜷缩着身体尽可能地往热源靠近,右手钻进棉被里搭在男人的腰窝上。
突如其来的凉意冷不丁令寇骁睁开眼皮,起床气浓重的他漆眸里暴戾满满,可当他歪头瞥见陆盏眠那张魂牵梦萦的脸时,顽劣不羁的脸上顿时和缓下来。
被褥薄,空调暖气又是定时的,睡不醒的陆盏眠咕哝着冷,身体又靠近他一点。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与他的距离在贴近,寇骁乐在其中。
未着粉黛的瓷白小脸透着熟透气息的红晕,秀气的樱桃唇时不时地轻啧,和缓的鼻息湿漉带着暖意,寇骁定定地看着她,仿佛曾经心内缺失的一块在无形中满满填充,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寇骁奢侈般地想。
“接电话啦眠眠接电话啦”悦耳的小奶音突然涤荡耳畔,寇骁匆忙拿起床头柜前的手机把未接电话摁灭,紧接着把声音开成静音模式。
因为手机的分贝很低,所以陆盏眠几乎没吵到,睡得仍旧香甜。
寇骁蹙眉盯着手机来电显示为“骋宝”的马甲反复端详,最终还是果断地摁挂断键,哪里来的“野路子”还敢在他面前撩陆盏眠?
再次接到“骋宝”的电话,寇骁皱眉地把这串号码拽进黑名单,这还不止不休了是不是?
清晨刚睡醒的陆骋没看见陆盏眠后,他急得没穿衣服拿着手机去找睡在隔壁的保姆阿姨,拨通电话后,他眨着星星眼期待着熟悉的声音,只要陆小眠给他合适的解释,那么他就能既往不咎。
毕竟自己的奶粉钱都是陆小眠给他买的,所以她很忙的呀。
两次挂断后,陆骋自我催眠一定是眠眠没看清,第三次打过去是机械的女声后,陆卷卷的心态崩了
“这会可能陆小姐还没起,”见陆骋满脸的不高兴,江姨忙不迭补充:“小祖宗,说不准陆小姐的手机忙丢了呢,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啊?我们现在下楼先去吃饭怎么样?”
“……”
陆小眠的手机经常失踪的确是常有的事情,可这回不但手机联络不上,她人也没回来啊。陆骋丧丧地垂下脑袋,温润的眸子轻轻眨动,满满写着“我超级不开心噢”。
“先去吃饭,待会用我的手机再打过去好吗?”江姨充满耐心,循循善诱地问着陆骋。
眯了眯眼睛,斟酌许久,陆骋像小鱼儿上钩似的点点头,声音奶声奶气,“三明治里不要放生菜,多塞点肉肉好吗?”
娇憨的模样,生得又是圆圆润润,看得秦江姨心坎里直泛甜,就算是天边的月亮都想给他摘来。
“好。”江姨忙不迭应声。
陆盏眠迷蒙间转醒后看见放大版寇骁的脸时,她觉得打开方式可能不太对,于是她合上眼睛,内心祈祷着这绝对是场噩梦。可当她再次睁开眼看着寇骁那张脸时,她伸出掌心用尽力气抵在寇骁胸前。
“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陆盏眠恶人先告状,余光逡巡着周围的环境,搞清楚状况后,她缩回手把棉被遮盖住自己的身体,她的表情严肃,语调带着质问:“你为什么会和我在同一张床上?”
眼前女人如燕尾般的黛眉微拧,防备感与疏离突飞猛增,甚至眼底还残存着厌恶?如果寇骁没看错的话。
“昨天你睡着后我抱你过来的,可你怕冷愣是不让我走。”寇骁不是吃素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后,他把全责都泼在陆盏眠身上,而自己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他的语气语调就十分欠怼,仿佛是听到了你的求救信号,而我大发慈悲拯救你那样。
简言意骇,眼前的男人就是个无赖。
身上酒红色的礼服早已换成与寇骁同样款式的银色绸缎的睡衣,想也不用想,这究竟是谁干的。陆盏眠耳廓泛着红霞,如蜜桃般红润的唇紧抿,面对他的强词夺理,她恼怒睨他,“不可能,我又没喝酒。”
狐疑的目光流露着探寻,寇骁唇角翘起,眼底的笑意难掩。
伸手想去揉她凌乱而软的长发时,陆盏眠闪身躲开他的触碰,眼里是难以忽略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