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空旷的石室墙角一侧,赢荷席地倚墙而坐,干净的衣着和淡漠的神情,看得出并没有因被下狱而受半点苦头。
石门应身而开,她无神的眸光蓦地一亮,回头看向来人,看清踏步而进的两人,她眼中的光点熄灭,恢复漠然。
身后石门合拢,云泽与青阳站在距离赢荷一丈之地,云泽道:“我该叫你苑娘?还是兰漪?”
赢荷冷哼:“不知道瑞王殿下在什么,奴婢赢荷,是飞鹰堡的药坊掌事。”
“真正的赢荷,尸体已经被蔺堡主找到了,就埋在你居所的花坛下。”云泽盯着她的面皮,“七年前你护送瀞禾郡主出逃王都不知所踪,两年前黑甲卫将你从鄂兰江边的丹格尔平原带回王都水牢之中,半月后你从水牢神秘消失……呵,难怪之后黑甲卫搜寻不到你的踪迹,原来你投了火逻教,还画了骨相,面目全非……
只可惜,你忘帘年本王年少时顽皮,和她上树捉麻雀,不慎掉下来,你为了救我,在接住我的时候,折断了左手的半截指,那个伤口的模样,本王不会忘记。”
赢荷听地悚然心惊,终于正视起这个不掌权势的逍遥王爷。
是啊,在那件事之前,他也是意气风发叱诧疆场的之骄子。
“哼,瑞王殿下好眼力,这都被你识破。”赢荷仰起头,无所畏惧挑衅般笑了笑,“可惜我功败垂成,也不能再回王都,要杀要剐,随你们,我无话可!”
云泽也不恼,闲庭信步般慢慢走近她:“这么,指示你毒杀我的人在王都?是谁?”
赢荷偏头不看他,沉默以对。
云泽又道:“那晚上,明明是两个人夜行堡主夫人庭院,便是我和她,可那个侍卫却将矛头指向她,不提第二个人,我派青阳去调查了一下,原来那个被砍了头颅的侍卫受过你恩惠,所以才听你的指使,而我猜,你这么做,验伤是假,只为了搜她的身,对么?”
赢荷手一抖,可还是默不作声,低垂了眉眼。
“在我们进入飞鹰堡那,你就认出了瀞禾郡主是不是?”
低垂头颅的赢荷忽然低低笑了,笑声是那么令人发怵可怖,她缓缓抬起头来:“是,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还和你瑞王殿下走在了一起,真是可笑啊,一纸王令屠她满门,害她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可她竟然与自己的灭族仇人走在一起,我自然是震惊的!可是后来我暗中观察,发现她的迥异言行,原来,她失忆了。”
云泽不接话茬,单刀直入:“所以,你在找什么?当年你们出逃后发生了什么事?”
赢荷冷笑着盯着云泽的表情,“这一切你不会想知道的!瑞王殿下有心思问这些,还不如担心自己吧,还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轻纱幔帐被纤纤素手撩开垂勾两侧,一张黑脸随着她俯身的动作放大在姚金玲眼前。
“你不怕我?”姚金玲冷冷道。
游雪套上用药汁消毒过的棉纱手套,翻动着她溃烂的皮肤,“实话,我是怕的。比起死尸,你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