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次被疯子推进河水里，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腥臭，河水发黑，那个味道比这里闻到的要浓很多。

而河水四周都空荡荡的，只长了些不知名的杂草。

然声拿着相机对着河水拍照：“如果这个污水处理厂私下接单处理工业废料的事，熊阔海本就知道的话。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捅这么大的篓子，他岂不是要恨死我了。”

像是她刚刚说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然声突然忍不住笑了声。

老默挑眉：“怎么，怂了？”

“我要是真怂，中诚公司的关联交易我就不会发了，还落了个刑拘在逃。”然声细心的拍照：“不过，之前曾经有人去闹过，可是不了了之。就能看出这件事是个硬骨头，不是轻易能啃下来的。”

她今日也是最普通的打扮，长发扎成马尾，牛仔裤，黑色运动鞋，搭了件干练的大衣，这样一看，倒真有种游客的感觉。

看她这样认真，老默心中不由有些触动，就像看到十多年前，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的自己。无所畏惧，一身正气，满心只想着要做个为民服务的记者。

他站在然声身后，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放心吧，污水处理厂的事，你来查，报道我来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后果的。”

然声直起身子，环顾四周。

除了这条河，周围的山川，平地，都是十分美好的模样。空气清新，刚刚骑车下来时，还可以听见隐约的鸟鸣声。

“我们走吧，去那个酒厂看看。”

来都来了，不去看看岂不是可惜，带些白酒回去，就算这趟来买的特产了。

两人重新骑自行车，按照导航往酒厂的方向走去。道路挺宽阔，车并不多，然声和老默并排骑行。

然声突然说：“老默，我记得你以前是做调查记者的。”

“嗯，怎么了？”

他做调查记者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连老默自己都快忘记了，没想到然声居然还记得。

然声：“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放弃做调查记者，转做民记？”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难以回答，老默想了许久才说：“太危险了，我还是挺珍惜我这条命的，得想办法护着。”

事实也的确是因为危险，与他一同做调查记者的一位同事。因为曝光了当时在全国颇有名气的一家连锁饭店使用地沟油的事，原本事态并不严重，谁知道那家饭店背后的投资人有大来头。

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轻微的警告，家门口被人抛弃，回家路上被人暴打。但因为那位同事坚持不懈，继续报道，最后尸体被人发现在水沟里。被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泡的发胀。

同事死后，照片以及相关情况被报道出来，最后仅仅以意外定论，不了了之。

他看到照片的时候，只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世界有野心的人和黑心企业层出不穷，坐着不法勾当，从中谋取暴利。可他们做记者的，不仅薪资低的可怜，连安全也没办法保证，所以他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然声看着前方的路：“那你转到民记也转的也挺没意思的，身在曹营心在汉。”

因为他放不下，即便做了民生记者，还是在配合一些人调查某些黑幕。

老默语气唏嘘：“现在这样我就挺满足了。”电子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