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个问题都这样犀利。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明明也知道，一直对我有威胁的人是孙昊那一行人，跟程辞没有关系。”然声直视他，目光真挚没有闪躲。“朱焕晨，程辞没有那样的胆量和野心，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她知道这世上的人或事，总是非黑即白。坏人很多，有野心的人也很多，但程辞不会是那种人。

他看她半晌，突然笑着移开视线。

“你现在这维护他的姿态，如果他回过头来重新追求你，你是不是就要同意了。”

往别人伤口上撒盐的人，一贯是最讨厌的人。从前然声从来不觉得朱焕晨是这种人，当他毒舌一些罢了，现在才明白，他果然对她一直保持怀疑的态度。

原本他怎么看并不重要，可偏偏现在孟子阳不在，她心里意外的十分在乎别人的看法。

“你不要再说这些不切实际的问题了行吗？”然声有些有气无力。

朱焕晨心情似乎也不是太好，只是单手将面前的水杯推开：“我能查到的东西就在这里，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还有一点，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替子阳会监督你。”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无论于公还是于私。

然声连笑容都牵扯不出来：“如果我做不到，我会立马消失在你眼前，再也不会出现。”

他没有停留，就像根本没听到，起身径直离开了。

然声在原地坐了片刻，不免失神看向窗外。窗外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去往不同的目的地，却连一个和孟子阳相似的面孔都没有。

她重新拿起那些照片，仔细观看。

连程辞和她过去的关系都查得到，他们必然也是费尽心思了。

孙昊那么迫不及待的想除她，究竟是因为怕她手上有那份送钱名单，还是因为怕她继续查下去，迟早会威胁到他，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江淮民自从被周梅转院带走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应该是处在一个很安全的环境的，孙昊忌惮他手中那份送钱名单，不敢真的要他性命。只要他活着，就还有机会重新拿到那份名单。

这样想着，心里方找到了一丝安慰。

以前她做这些只是为了李向远翻案，并没有那么迫切，也并没有那么恨。可现在又搭上了生死未卜的孟子阳，她实在无法忍耐下去。

要报仇……要讨回公道！

她想起上次在宴会上朱焕晨放长线钓大鱼，利用对方不知道她掌握了名单上多少信息为饵，引熊阔海和孙昊上钩的事，心中突然就有了主意。

她迅速拨通老默的电话，老默很快接听。

“然声？什么事？”

然声吸了一口气：“老默，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你要做什么？”这些日子然声一直处于一个悲伤的状态，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他们都想尽办法，希望她能振作起来。现在突然听见她如此坚定的声音，老默心里就有了一丝预感，然声要做的一定是件大事。

然声说：“虽然我失去了那份送钱名单，但我知道你可以查到部分人员的名字和身份。我要你手上所有的猛料，越大越好，你造一份名单，能够引起他们的恐慌就够了，给他们一一送过去。”

她知道老默有这样的能力，只是他没有必要这样做。49电子书49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