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维持自己的气势，给他一种她已经知道许多，势在必得的态度。

目的就是动摇军心，逼他情急之下再次出手。一旦他们再次出手，早有准备之下，就会很容易抓到把柄。

没再等孙昊开口说话，然声便扭头对老默说：“我这身子恢复的还是不太爽利，是有些不太舒服。既然孙总也发话了，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回去寻些更适宜的问题，下次再来好好采访孙总。”

老默顺势收起笔记本，随时可以离开。

然声头也不回，离开这间压抑的办公室。

老默一言不发，默默跟在然声身后。直到两人一同进了电梯，然声才侧目询问老默。

“老默，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那样做太唐突了，不应该这么急着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身子后仰紧贴在电梯上，叹了口气：“明枪暗箭防不胜防，直接宣战也好。不过你不用等了，孙昊最近应该不会笨到往枪口上撞，对你有什么威胁。”

往往出其不意，才让人防不胜防。

老默嘶的倒吸一口凉气：“不过按你刚刚说的，上次我放进熊阔海耳朵里的消息，起作用了？”

然声点头：“我去找他的时候，用江淮民手中的送钱名单威胁过他。不过他不上钩，还当面揭穿了我的谎言，但他承诺不会插手我和孙昊的事。他这种人，自然也不会愿意拿自己的前程打赌。”

老默十分赞同：“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道理，他们比我们懂。”

名利场里的人，多的是逢场作戏。

老默突然感叹：“但是我看熊阔海那个儿子，以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熊棋？

然声侧目：“为什么这么说。”

老实说，上次和熊棋见面也就在不久之前，她眼里的熊棋还是那样，浑身都是富家子弟的纨绔气息，一点也没有他老子的智商和谋略。

“污水处理厂和炼油化工被起诉，熊阔海这边的压力可想而知。听说他儿子找来个什么公关团队，洗白手段一流，现在我反倒觉得，熊棋只是玩心重了一些，若是收心安心接手他老子的事业，前途无量。”

然声点点头，说不定熊棋一直在装疯卖傻也不一定。

两人交谈之时，电梯已经降到一楼，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然声已经直起身。

结果刚踏出电梯口，就一眼瞧见大厅里正往电梯口走来的朱焕晨。

她心头莫名发慌，几乎是本能的转身往老默身后躲。但又瞬间反应过来，朱焕晨认识老默，还是会露馅，便拉着老默往人群里躲。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或许是因为承诺过不再查孙昊的事，现在却又开始了，怕朱焕晨生气。

但这明明是她自己的事，怎么做由她自己说了算……

尽管她低着头尽力闪躲，但朱焕晨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她。

“李然声。”

声音一出，便有不少人侧目去看。然声暗自咬牙，果然还是被看见了。

“朱先生……”她维持着脸上的平静，朝他身后的张莹莹颔首打招呼。耐看吧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