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去办公，都没有见到韦彼，罗秀心情很失落，同时罗秀心里还有一些犹豫，正如韦慧慧所说，韦彼毕竟是世博所的主任是老板，她要真的大吵大闹就没有退路了，在找韦彼清算之前，还是要为自己找好退路。

杨秀青理解她的想法，给了她纳凌所主任林娜的电话号码。那是杨秀青哥哥单位的法律顾问，虽然杨秀青没有讲他哥哥是在什么单位，罗秀明白一定不是普通的单位。

罗秀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通了电话，电话里林娜倒是挺热情，很快就约好见面时间。

第二天上午九点，罗秀准时赶到位于商业中心时代大厦内的纳凌所。罗秀先到，前台让罗秀在会客室喝茶。当棕色短发、烈焰红唇的林娜出现在门口时，罗秀吓了一大跳，愣怔间忘了动作，直到前台说：“这位就是我们所林主任！”罗秀才反应过来，急忙站起来，“林主任，您好！”

“你就是罗秀？”林娜的眼神顿时暗淡下来，往旁边的单人黑色真皮沙发上一坐，架起二郎腿，漫不经心的问道。

罗秀忙点头，“是的，我就是罗秀！”

林娜嘴角往下拉了拉，“你跟杨秀山，哦杨秀青是什么关系啊？”

“是同事，曾经的同事，现在……是朋友！”

林娜个子不高，最多一米六，墨蓝色西服套裙裹住浑圆稍显丰腴的身体，圆盘脸青蛙眼，虽然眼睛并没有看下，罗秀感到很有巨大压力，浑身不自在。

“你学历是什么？”

罗秀犹豫一下，“大专！”

“司法考试多少分呢？”

“463！”

“现在哪个所？”

“世博会！”

林娜摇摇头，“没听说过！”

罗秀只觉脸色发烫，“才成立三年，在……”

罗秀刚想细说，林娜一下站起来走出了会客室，罗秀立即停下话头，只觉脸烫耳根发热。

就在罗秀犹豫是不是要离开了，林娜又进来了，将最新版的诺基亚手机放在桌上，“我跟杨秀山通过电话了，你要来我们所可以，只是我们所有几个要求……”说完，看着罗秀，意味深长的表情。

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罗秀恭敬笑了笑，“您请说！”

“第一，你的形象需要改变？”林娜上下看罗秀一眼，下拉的眼角嘴角明显的是一副嫌弃的表情，“我们所主要客户是政府单位和国有企业，所有律师上班时间要穿正装，西服套裙高跟鞋，还要化妆，任何时候都要有精神，打扮精致清爽，给人一种精明干练，沉着稳重的印象！”

罗秀低头看了看自己……杏色双排扣中长风衣，内衬白色衬衣、黑色长裤，运动鞋，再看林娜感觉脸更热了。

林娜根本没看她，“你的头发也要做过，换发型，乱蓬蓬的像一盆枯草！记住你是律师，你是为客户服务的，你的形象甚至比你的专业更重要！”

第一次听见如此理论，罗秀怔怔地直接答不上话来。

林娜显然也没有要她回答，“我们除了服务客户，还要做宣传，广播、电台、电视都是宣传渠道，广播电台别人虽然看不见你的形象，但也能听到你的声音！所以你的声音也要调整，要让听众听起来亲切、悦耳，温柔、热情……”

林娜继续侃侃而谈，听在罗秀耳朵里却是：你不足之处太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太多……你不适合我们这儿。

想明白了罗秀就笑了，趁林娜的电话响，于是站起来，“谢谢林主任对我说这么多，林主任说的很对，我确实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我回去再考虑一下！”

“好的！”林娜毫不迟疑的回答。

罗秀礼貌性的笑笑，快步走出办公室。

走进电梯，按了要去的一层，罗秀眼泪差点掉下来：一个小律师，一个初出道的小律师，被别人嫌弃如此。罗秀想哭，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林娜说得是事实，先敬罗衣后敬人，外观在第一印象里比内涵更重要，如里没有悦目的外观谁有兴趣了解你的内涵……社会如此、市场如此，律师也如此。

心情烦闷，也不想去哪儿，于是去找胡梅。

到了协会办公室，简单的打个招呼，胡梅跟罗秀倒了杯茶，低声问道：“怎么样？”

罗秀摇摇头，苦笑。

胡梅不解，“怎么了，不同意？”

罗秀红了脸低声说，“说我衣服没穿对，不会打扮没有化妆，发型不好，声音也不对……总之就是没有一样对的！”

“他是招律师还是招……”胡梅气急叫道，叫出声才发现办公室已经有人看过来，忙压低声音，说：“她是找办案律师，还是招坐台小姐啊！”

罗秀本来心情郁闷，只是听胡梅一说，没忍住一口茶水喷出来，呛得直咳嗽。

胡梅也想觉得好笑，一边帮罗秀拍背一边说，“秘书长还说找你做法律服务中心，我还说你要换到新的所不知道有没有时间，那个所那个样子，不用考虑了，去了也给自己添堵！”

罗秀忍住咳嗽，低低笑道：“当她说出那一堆话的时候，我就决定了不会去！她看不起我，我还觉得她那个所不是我想要去的地方！个人主义色彩太浓，家长似的管理作风，哪有她们所标称的现代化、商务律师事务所的感觉啊！”

胡梅一脸为难摇摇头，“你说的那种所，北上广深可能有，但是在明城……”胡梅没有说下去，意思不言而喻。

罗秀何尝不明白，也只有摇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