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言王府的人大体都晓得了,他们家二小姐身边多了个小厮,看起来很是好看,只是似乎是个哑巴,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跟个木桩子似的。
穿着打扮倒是考究。
说是下人,倒不如说像是主子了。
呵呵,也就那一位的院子里这么没规矩,主子穿得像个下人,下人倒穿得像个主子。
这般的风言风语渐渐多了起来,可把乳娘给气得郁结了好几日,想想自个儿也是艰难,平素里二小姐不着家,自己可劲儿得藏着捂着提心吊胆的,如今倒是时常在府里了,却带了个不明不白不像下人的下人,这些个风言风语起来以后,自己也劝过,奈何,没用!
哑巴的继续哑巴,装聋子的继续装聋子。
……
言笙自然不是聋子,那些言语哪里听不到,只是,她素来不在意。这些年,说自己怎么样的都有,傻的、笨的,什么样尖锐的形容词都有,甚至,还有说自己丢了整个言王府的脸、言王府落得如今地位,都只是因为她的存在……
呵呵,她倒是年幼无知,不知道“整个季王府”的脸面,竟是她一个人在撑。
因着不受重视,便人人都要上来欺一下。可,那又如何呢?
后宅内院的下人最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风往哪里刮,他们就朝哪里倒。也曾难过、苦闷过,可师父说了,她还能改变风向么?自然不能。
既然如此,随风去吧……
不过,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浮生在练武之道上却是颇有天赋。
那本奇奇怪怪的武功秘籍,生涩难懂,他看了也不问,依葫芦画瓢的,竟是渐渐的也练得有模有样的,倒是之前被煦渡说得有些忐忑,言笙特意去了一趟白云寺,又拎着两坛子好酒、烧了一桌子好菜,将生存能力几乎为零的老不羞这几日积累下来的衣裳全部洗了,如此之后,因着“爱徒几日不见便有了新欢”而“郁郁寡欢”的九衾才算缓和了脸色,拉着“新来的哑巴”好一番探查,才嘀咕了一句,“什么怪物?”
言笙抱着猫儿在喂小鱼干,一时间也没听明白,抬头再问,九衾却是不说了,只说大体无碍,练着吧。
于是,就这么练着了,练了好几日,也没见有什么问题,言笙这才放了心。
终究是自己捡回来的,或者说,自己绑架回来的,彼时说得豪言壮志义正言辞的,但事后想想,这么做大体也是不合适的……不过浮生自己不曾反对,既来之,则安之吧,绑了也就绑了。
这一日下午,王若水的拜帖便经由管家的手,递到了言笙跟前,王若水的拜帖不奇怪,但奇怪就奇怪在,她是邀请自己一同出席陈御史家的那位孙女陈圆圆的生辰宴。
言笙对隆阳势力关系并不熟悉。但大体也知道,这女子相交是否亲厚,大多是和其父兄在朝中的党派有关,陈圆圆是陈御史的孙女,陈家后院只有一位夫人,听说跋扈得很,便是这些年陈家只得了这一个孙女再无男丁,那位夫人也坚决不允许府中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