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雅斋老板跟那古董店的老板交情不浅，那老板才打了电话让自雅斋老板去收。

“什么好东西值得你亲自上门呐。”我来了兴趣。

自雅斋老板歪头一思索，说是块清同治翡翠冰种阳绿大方牌，而且还是上等翡翠做的。

翡翠现在已经普及全国甚至全世界，低级翡翠早已泛滥成灾，价格一跌再跌，几乎要到谷底。但高级翡翠却是一件难求。

尤其是清中晚期和民国年间的翡翠，那基本都是高等货色，传家之宝，价值颇为不菲。也难怪自雅斋老板要亲自上门验货，那阳绿大方牌要是真品，他转手一卖又是个天价。不过这种东西开价也高得离谱，也只有自雅斋这种大门面才收得起了。

自雅斋老板补充说那块阳绿大方牌本是卖家的传家之宝，但他最近炒股背了一身债，被追得几近跳楼，迫不得已才拿出他那宝贝方牌来卖。

听自雅斋老板这么说，这笔买卖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做成了这可是笔大买卖。

“行。”我点点头，拍了拍自雅斋老板，“那你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自雅斋老板哎呦一声，说聊着聊着都忘了时间，“那我就先走了，有空多来店里坐坐。”自雅斋老板朝我挥挥手，脚步匆忙地往城南方向走。

我进了银行。隔三差五来这里存现金，柜台的人都眼熟我了。看见我进来就问是不是要存钱。

存好钱，我抬腿往外走。

出门还见那卖水果店老农民斜靠在墙边，也不知是有什么伤心事，不住地抹着眼泪。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悲伤，深如沟壑的皱纹此刻更是似铁丝般拧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比罗中立那副名为父亲的油画还沧桑。

我心里一动，朝他走过去。

见有人过来，老农民直起身子，装作没事人样朝我笑笑，“小伙子，买点什么水果？这富士苹果甜着呢，还有这蜜橘，芒果，你尝尝。”老农民热情地剥开一个橘子递给我。空气中立马弥漫开橘皮特有的气味。

我道过谢，尝了一口，说您这蜜橘真不赖，入口即化，甜而无渣。

老农民听了我的夸奖，眼里的悲伤冲淡些许，他拿了几个袋子给我，叫我自己挑点水果。

我各样水果都买了几斤，沉甸甸地几袋递给老农民让他称。老农民拿一把老称，一头挂着秤砣，一头挂着水果，眯着眼睛移动几下，嘴里念着斤数。

“一共……”老农民嘴里念念有词，似在计算，“一共九十八，小伙子你算算。这富士苹果四斤，芒果四斤半……”我伸手制止，“不用算了。我微信支付，您那码呢？”我低头在板车上找着二维码。

老农民面露为难之色，说我这老家伙不会用那玩意，就没弄，只能现金支付。

我一掏口袋，兜里也没现金，刚都存银行去了。

老农民呆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您等着，我去银行取点现金。”我把水果往板车上一搁，转身又往银行走。

取了钱，我递了张崭新的百元大钞给老农民。老农民看也没看就塞进斜挎在腰间的一个脏布包，尔后在里面翻出两个钢镚递给我，说是找的零。

“没事，您拿着。”我摆手拒绝。老农民说这怎么行，拿着钢镚从板车后走出来就要往我口袋里塞。2k2k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