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警惕地看向许辛阳,对着他的面具也没有半分惊慌。李庆福怕他惹着了许辛阳,赶紧作揖道:
“这位就是我府中的大夫,吴培垚。”
然后他对着吴培垚嗔怒一声。
“这是山海阁的大人,来帮月娥治病的,不得无礼。”
许辛阳细细打量着吴培垚,李庆福说过他已在李府有二十多年,那算来怎么也得四十岁了,可是他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看起来至多三十岁而已。
许辛阳转头看看杜青叶,眼神中的同情不言而喻。
前辈,同样是四十岁,你怎么就这么像呢?
杜青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的心思自然都用在了钻研医术上,心术不正的人才显得年轻呢。
许辛阳撇了撇嘴,反正也没人看见。
“李老爷,我看你这府中的大夫,好像对我们怀着不小的敌意啊。”
李庆福赶忙解释道:
“侠士千万别误会,是因为那道士以前说过,小女的病若是用了他的方法,那便不能再用药,否则之前的功夫全部白费不说,还可能提前了小女的死期。培垚在府中多年,算是看着小女长大的,他也是心急,侠士莫怪。”
许辛阳了然地点点头,然后他看向吴培垚,开口道:
“我今天一定要给她看病,你能怎么样?”
吴培垚没想到听了李庆福的话,许辛阳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他冷哼一声,开口道:
“若是我家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定要你以命相赔!”
许辛阳无所谓地点点头。
“可以啊。”
李庆福听了这话十分震惊。
“侠士,你……”
许辛阳再次点了点头。
“你没听错,若是李玉娥因为我找来的大夫给她看了病,结果一命呜呼了,那我愿意一命抵一命。”
然后他看着吴培垚,似是挑衅地说:
“不光如此,我还愿意和她葬在一起,保她黄泉路上的平安,怎么样?”
吴培垚的牙咬得咯咯响,可偏生他没有能力,也不敢在李庆福面前与许辛阳硬碰硬。
若是许辛阳之前只有八分的把握,那现在已经是十分了。
这些人,技艺不精还偏要作恶,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许辛阳这话都已经说出了口,那定是带来的大夫能耐不俗,一定能医好李玉娥了。李庆福哪还敢再说别的,赶紧吩咐侍女开了门,请二位进了屋。
与吴培垚擦身而过的瞬间,许辛阳故意的,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
“来得好,我正想见识见识你的能耐呢。”
吴培垚看着许辛阳走进去的背影,慢慢握紧了拳头。
李玉娥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面色苍白,看着确实有颓败之象,怪不得李庆福着急了。
侍女搬了椅子放在床头,杜青叶坐下后,很是谨慎地把手搭上了李玉娥的脉,只一下,他便心下了然了。
雕虫小技。
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闭着眼睛,一会儿皱个眉头,一会儿又叹口气,惹得在一旁看着的李庆福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惊心得很。
片刻,杜青叶把手拿开,十分严肃地看着李庆福。
“令嫒的病确实严重,说时日无多并非假话。”
李庆福脸色灰白,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这可怎么办才好……”
眼看着站在门口的吴培垚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杜青叶立马转了话音,接着说:
“不过那都是遇见我之前。”
李庆福似是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颤着声音问道:
“神医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青叶一边从药箱中拿东西,一边说:
“就是字面意思,遇见我之前时日无多,遇见我之后啊,”他亮了亮手中的银针,“自然是药到病除了。”
说完,他迅速抓起李玉娥的右手,照着她食指的十宣穴准确无误地扎了进去。
十宣穴位于十指指尖,点刺放血可以令人开窍醒神,神志清明。
当然,这是对于身患疾病的人。
对于正常人,就无异于锥心之痛了。
果不其然,银针入指的瞬间,李玉娥的手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但是杜青叶牢牢地抓着她,不容她乱动。
很快,李玉娥便不动了。
只是她额角的冷汗,出卖了她此刻的疼痛难忍。
还挺能装的嘛。
杜青叶又拿出一根银针,二话不说便扎进了李玉娥的中指。
这次的疼痛比刚才更加强烈了,李玉娥的另一只手已经将身下的床单抓得皱成了一团,身体也瞬间绷紧了,不过除了杜青叶,其他人都看不到。
此时的吴培垚已经急得抓耳挠腮,他拉着李庆福,低声且快速地说:
“老爷,小姐的病有那么多名医都没医好,难道就凭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三言两语就能治好了吗?依我看这人就是个只会说大话的草包,你怎么能任他这样对待小姐的身体呢!”
李庆福被说得有点动摇了,他上前半步刚想开口,就听杜青叶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