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籍?奴籍便可草菅人命吗?”宋玉璃冷冷道,“更何况,此事发生在我宋家,此事决不能就此捂下,我要报官。”
宋夫人听此更慌了:“不能报官,可不能报官。”
邹夫人似早料到宋玉璃会有如此一说,冷笑着看了她一眼道:“外甥女可要想好了,我女儿光天化日被人轻薄,你却下令将她身边伺候的人都锁在柴房里,不过一夜,又全都死光了。你们宋家可比我们邹家更说不清。”
“如今我们便能说得清了吗?”宋玉璃冷声道,“人是死在我宋家的,若是姨妈他日想起这件事,上衙门告我们一个草菅人命,可是一告一个准的。”
宋夫人听此,面色大变:“怎会这样,姐姐你明明跟我说,这事不会连累宋家的。”
宋玉璃瞪着宋夫人:“母亲,你早知道此事,却由着姨妈胡来?”
宋夫人浑身一颤,如遭鞭刑一般,额头也沁出冷汗来:“我……我没想到姐姐当真会如此做。”
邹姨妈心知,事情到了这一步,两家早晚也得撕破脸,因此,十分淡然地微微一笑:“没想到玉璃倒是反应如此之快。”
“不如姨妈道行深远,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宋玉璃冷冷道。
邹清雅出事,她便觉得是有内鬼里外勾结,这才将那些丫头们关押起来。
如今邹夫人心急火燎地将那些丫鬟们统统灭了口,可见邹清雅受辱,不可能只是一般的采花案。
想到出事那日,自己院门口那一株迷香,宋玉璃心中有些猜测,却未料到这么快便要印证了。
“道行?我若道行够深,怎会叫女儿吃亏,着了你们的道。”邹夫人面色扭曲地站到宋玉璃面前。
宋玉璃表面上还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女,比邹夫人矮了一个头,然而两人对视,宋玉璃的气势却丝毫不输。
邹夫人冷笑道:“我女儿是在你们宋家被欺辱,门前还点了迷香,如今她贴身丫鬟尽数在宋府暴毙,难不成是你们宋府设计陷害,故意要折辱我女儿?事后竟还杀人灭口。”
宋夫人惊道:“你怎这样含血喷人,那些丫鬟明明是你自己杀的!”
邹夫人大笑:“你们又有什么证据?如今宋子元眼看就要出狱,这节骨眼上你们敢让宋家再吃官司吗?若落下一个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嫌疑,皇上还会愿意把宋子元放出来吗?”
却原来在这等着呢。
宋夫人听了这话,一下子慌乱起来:“姐姐,你为何如此对我?
邹夫人面容扭曲,她看向宋夫人,知道今日她与宋家已是彻底撕破了脸,便再无顾忌,索性将自己的目的统统说了出来。
“想要宋子元安安稳稳放出来,那些丫鬟的死宋家可得帮我隐瞒妥当,而后我还要我的好外甥女落发出家!否则,你们就看着宋子元继续在牢里蹉跎吧!”邹夫人歇斯底里道,她恶狠狠瞪着宋玉璃,半点伪装也没有。
宋玉璃听此,微微一笑。
邹夫人瞪着宋玉璃:“你笑什么?”
“姨妈终于把此行的最终目的说出来了。”宋玉璃早觉得奇怪,为何邹家会莫名其妙来烧宋家的冷灶,却原来当真是为了她的婚事。
“如此,我倒有些不明白了,在背后指使你的人,到底为何对我宋玉璃的婚事,这样在意?”
邹夫人面容扭曲地看了宋玉璃一眼,笑道:“不若宋大小姐猜猜看?”
“我不猜。”宋玉璃温柔地答道,她挥了挥手,等在外面的家丁冲了进来,将邹夫人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
“邹姨妈是客人,你们定要把柴房打扫干净了,再把人扔进去。”宋玉璃叮嘱道。
家丁们领命,带人走了进去。
没一会儿,宋家的家丁已将邹守正还有邹家带来的奴才也都绑起来,一起丢进柴房。
宋玉璃坐镇正厅,等着丫鬟们一一来报。
刘嬷嬷急匆匆上前道:“大小姐,咱们千算万算,还是走脱了一个,邹夫人身边有个心腹老嬷嬷,方才趁乱溜了。”
宋玉璃轻叹了口气:“罢了,本也没想能将此事捂住。”
别说是邹家身边的奴婢,这事闹的动静如此大,宋家许多小厮丫鬟也都有所察觉,邹姨妈也不能一直这样关着,宋玉璃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让邹姨妈幕后之人引出来罢了。
她的手里端详着那半截线香。
这种线香的味道很清淡,燃起来也并不呛人,她前世时,也曾接触过数次。
曾经对付过她的到底是谁,这眼看就要真相大白了。
一个时辰后,刘嬷嬷匆匆来报。
“小姐,宫里来人了。”
宋玉璃问道:“谁的人?”
“是……是皇后娘娘宫里的陈姑姑。”
好啊,这场戏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宋玉璃冷冷一笑:“还不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