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娥的书摊摆在校门口,最近老是有好几个学生在她摊子上找来找去,找了半天,就着急地问她有没有飘,她又不懂,还以为人家在说有没有票,她连忙摆手说自己不是倒票,就是个卖书的。
然后把人家学生都逗笑了,人家才跟她解释说,《飘》那是本外国小说。
她在三轮车的书堆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学生们要的那个《飘》,只能尴尬的拿出了其他几本小说出来问人家要不要,人家摇摇头,叹了口气就走了。
反正买书的人多,她开头也没在意,但后来好几拨学生都跑过来问,她没办法只能跟人家说没有。
态度好的学生也就是道声谢走了,有些态度不好就有点甩脸子了。
她一下上了心,废品站里朋友帮忙找,收废品的那里去找,结果一本都没找到,于是只能无奈地求助于郝维明他们。
郝维明一听到这书名字,顿时也是叹口气,《飘》热也是开始被蔗省老编们捧起来了啊,思想解放的大潮开始正式将西方一些特殊的思想带入了国内,不同的思潮也将在这个时代逐渐产生。
郝维明只能是对着黄月娥说,“这本书现在咱们找不到就算了,没必要刻意去找。”
“啊?为啥子?我看很多学生想买,肯定好卖啊!”黄月娥都一脸不解地望着郝维明。
郝维明也不想解释那么多,他不否认《飘》是一本好书,从女性成长的角度,从人物情感这些方面来说,《飘》都是一本经典之作,不然以后也不会成为畅销书,但他真不能认同里面某些思想和对一些东西的歪曲。
一本价值观、历史观偏颇的小说,就算它故事再曲折,情节再生动,也总会让人觉得别扭。
看黄月娥那幅不解的样子,郝维明只能是含糊其辞,推说出版社还没出版,然后把话题转移到卖书的事情上来。
这几天也是看到了卖书的火爆,黄月娥一个人忙得焦头烂额,很多时候摊子周围跟新华书店的情形没有多少区别,都是围了一大堆人,面对出现的书都是如饥似渴,如狼似虎。
“黄姐,我看你一个人怕也是忙不过来的,你那有没有闲家里没事做的熟人邻居,实在靠谱的那种,看能不能叫着来帮忙,不然你每天又是收书,又是卖书,怕你真忙不过来。”郝维明道。
黄月娥一脸的激动,一下把《飘》也给抛在脑后了,笑着说道:“维明兄弟,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事情呢。
虽然废品站那边有我熟人,还有人帮我送书过来,但我两头跑也忙活不过来,我们那巷子里有好几家子都跟我们家情况差不多,我想着能不能一起来多支几个书摊子呢,这边儿不是还有几个中学小学吗,都多支几个摊子,卖小人书那些肯定赚得很。”
郝维明也是没想到,之前说让黄月娥做这个的时候还畏首畏尾的,才做了半个月没有,她心就这么大了,把周围的学校全考虑进去了,也是笑着说:“那这样,你把你那些收来的书按定价的六成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来卖。他们前面几次没钱可以先欠着,等卖了得了钱再把钱给你。”
“啊,这样不是有四成的利润直接给他们了,我想着是让他们来帮忙卖,我们给他们点帮忙的钱呢。”黄月娥有点着急了,四成利润不是个小数目。
郝维明倒也是想这么做,但一想又不太妥当,现在虽然摆摊卖东西也越发常见了,但终归不像柳坪那些人,少了许多信任,不敢随便雇佣。
他不雇人,被发现充其量说他是个体劳动者,这时候蜀都个体劳动者那么多,人家上面也说了,可以做,但不能雇人。那我不雇人好了,都是自己做自己的。
其次让黄月娥的那些街坊邻居拿了书自己去卖,其实也就是相当于黄月娥这边从零售商转批发商了,虽然每本的利润下降很多,但实际上出货量变大了,销路变大了,反而薄利多销。
郝维明也是连忙地给黄月娥解释了一番,黄月娥脑子也是不笨的,很快就理解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