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点，文洛和衣瑶在约定的地点碰面，两个人把策划中提到的几个场地逐一考察了个遍，相关流程均可以实现，只是体育中心的场地租赁时间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有档期。

体育中心租赁部办公室，两个人接过新上任负责人递过来的名片：肖敏，此人抬起涂了咖啡红色指甲油的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睛，摆出一张良好的扑克脸，道：

“你们要的时间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老客户定出去了，他们后天会过来交定金，束我们爱莫能助。”

衣瑶有些不情愿，“我们也是您这里的老客户啊，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沈经理，你可不能偏心啊，反正他们还没有交定金，我们后天也能确定是不是要用到你们这个场地，到时我们也可以马上过来交定金啊，您通融通融，给我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嘛。”

“你说的那个沈经理，早在半年前就因为工作不严谨被开除了，既然是我们的老客户，这半年来我怎么没记得我们有过合作？你们也都是知名的大公司，我们只是做服务的，没有什么偏不偏心的，但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们还没定下来是不是要用我们的场地，现在说这些等于白扯。等你们定下来再说吧。”

对于昨晚抱着电脑研读了几遍策划案的文洛来说，两套方案均是以体育中心为新车的上市发布场地进行策划的，另一套方案的场地是在会议中心，但在流程更是精彩绝伦，从以往的合作来看，活动执行能力上也是默契度很高且无可挑剔的。但作为这次即将上市的SUV车型，无论是在车辆展示还是试乘试驾环节，体育中心似乎适合，相信衣瑶也笃定这极有可能是最佳地点，不然她怎么会在没有确定的事情上跟场地租赁方纠缠半天。如果因为场地而否决一整套匹配的策划案，这种失误只能凸显自己与衣瑶的办事能力不足，尤其是在凭业绩和日常工作表现晋级加薪的合资企业，在平时的工作中没有那么多立功表现突出自我的机会，大家在工作中配合好各自部门的管理者，不出错的共同完成部门工作即好，但如果办砸一件小事，且不说几年内无法晋级加薪无望，还会遭部门嫌弃，想想就让文洛不寒而栗。

回到公司后，衣瑶马不停蹄的写出一份详细的场地考察报告，发送给了向科长，同时也抄送了一份给文洛，文洛在邮件里做了疑问式的提醒：是否有必要在后天之前敲定入选方案？发送给两位后，衣瑶从座位上跳起来压低声音质问：

“你不用提醒他，他也明白，你这么一提醒倒好，今晚上我可不要加班的啊，今晚我要考试呀姐姐，你真的是。”

衣瑶有些抓狂的看了看时间，临下班还有5分钟，她收拾好，到了下班的点，向科长还在办公室接电话，也没来说要加班的事，衣瑶趁机溜走了。文洛努着嘴望着办公室里的向科长，替衣瑶捏了一把汗，衣瑶要是被逮回来，自己岂不是要被埋怨死了。

文洛正望着电脑的方案出神，向科长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都没有觉察，“都下班了？衣瑶也走了？”

文洛站起来转身回答道：“啊，对，都刚走，嗯...衣瑶她今晚似乎有个很重要的考试，就...”

“行吧，你也下班吧。”

“好。”

文洛关了电脑背包离开。正值下班的时间，电梯上上下下忙碌着，上下的按键均被上一批人按亮了，文洛望着金灿灿的半镜面电梯门映出了自己的样子，眼神黯淡，浑身散发着忧郁的气息，原来那个坚韧、正能量满满的自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殊不知参加工作以来，原来每天都是这么丧的面对同事和身边的人，抬手抚了抚后脑勺的马尾辫，包里的手机响了一下，衣瑶发来信息：头儿没有留人加班？

文洛回复：没有，安心考试，祝好运。

电梯门开了，文洛敲着字进了电梯，几秒钟的时间不到，电梯门再次打开，门口站着一个人，文洛抬头忽然想起刚才进电梯的时候没看是上还是下，就钻了进来，往后倒退了一步想看清这是停在了那一层，门口的人看出了文洛的凌乱，把手挡在电梯门的一侧问：

“这是21层，你，要下吗？”

“哦，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