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不太好说。 李稚想了想,决定还是选择先抽根烟冷静冷静。 吞云吐雾中,她捋了下思路,顺便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所廉价旅馆以及……身旁睡的男人是谁。 前几天被梁子齐那孙子绿了,心情不好。昨天他打来电话,大概意思汇聚成一句话‘咱俩以后还是朋友,你快来跟我家人解释清楚,别闹太僵’。 李稚十分优雅的不带一个脏字儿骂得梁子齐快厥过去后,干脆利索的挂断电话。 心情也被个贱人弄坏了,无聊刷朋友圈,刷到好友白素衣的动态。 正巧白素衣得空,一个电话过去约出来喝酒。 灯红酒绿的酒吧,男女混战跟个妖魔窟比也不遑多让了。 好友白素衣天生一张仙女脸、仙女气质,但胃口大,酒量好。 喝到最后开始拼酒,再后来……断片儿了。 李稚拧眉,重新整理了下回忆。 她总觉得有哪里被忽略过去。 —— 昨天晚上,蓝河酒吧。 李稚握着啤酒杯,摇晃了几下,光影绰约。啤酒杯倒映着她那张漂亮夺目的脸蛋,吸引酒吧大半男人的目光。 醉眼蒙眬,笑得慵懒勾人。 当下就有不少男人走上前搭讪,企图能和她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人还没得手,就开始动手动脚。 李稚一脚往那个想占她便宜的男人裆下踹,用尽力气,可惜喝了酒,废不了。 男人被惹怒,直接就要动手。 一直坐在旁边默默喝酒,娴静美丽的白仙女猛地端起酒瓶子磕掉半个,巧捷万端,身姿优美的扎在闹事儿的男人颈动脉一厘米处。 手一抖,不小心划了道细细的血痕。 男人哀嚎一声,腿软半天站不起。 李稚扬唇轻笑,揽上白仙女的肩膀继续窝回去拼酒。 只是经此一事,再没人敢上门骚扰。虽然偷看的人越来越多,男人女人,都在偷看。 这年头,不是只有男人才会对有魅力的女人动心。 白仙女喝了七扎黑啤仍旧面不改色:“听说你被绿了?” 李雉蝶漂亮狭长的眼眸乜着白仙女:“老陈菜的事儿了。” 白仙女:“需要帮忙吗?” 白仙女口中的帮忙一般指的是断腿,断男人的第三条腿。 李稚:“你得罪不起。” 白仙女:“我会记得盖麻袋。” 李稚摇头:“算了,我自己收拾。” 白仙女也不说其他,端起黑啤猛灌下去。然后眯着眼睛盯舞台上开始跳脱衣舞的男舞者,扬唇无声的笑:“今晚要快乐吗?” 李稚顺着她的视线过去,拒绝,然后反问:“你想要?” 白仙女笑而不答。 李稚轻嗤一声:“终于舍得放下你的小狼狗了?” 此时,两人对面走过一个男人,单手插兜,停在原地,侧身对着她们。男人四下张望,似乎在找人。 身高大概是185以上,衬衣搭配藏青色轻薄软糯的圆领毛衣,袖子挽到小臂上,露出结实的肌肉和戴在腕间的名表。轻薄新春款的长风衣挂在小臂间,黑色长裤包裹着一双大长腿。 十分优雅低调又禁欲的装扮。 李稚唇角弯弯,眸里带笑,颇为肆无忌惮的欣赏男人的身材。 那男人突然转头,清冷的眼对上李稚的目光。 猝不及防间,李稚愣了一下。 大约是她这副模样醉态明显,男人只看了一眼就转回头,没有感到厌恶也没有猎艳的欣喜。 但那一眼也足够李稚看清男人的相貌了。 该说是不出所料,也稍微令人感到惊艳。 五官干净俊朗,轮廓挺深,像是混血。 眼睛最特别,双眼皮,略长,内勾外翘,眼尾上翘着,翘度适中。不会过于轻佻,也不会黯淡无形。 眼睛是双凤眼,威严清冷、深不见底,增添距离感。 白仙女推她:“你看中了?” 李稚本来想否认,转念一想,到嘴边的话一囫囵再吐出来就变成了含糊的回答。 白仙女唇边带笑:“这边的规矩,睡过后才给出价格。满意了,几千几万都有。普通,几百几百的给。要是嫌弃技术,又觉得还行,就意思给够五百。” 酒壮怂人胆。 李稚贯彻了这句话,把自己灌得断片儿后找快乐去了。 —— 回忆到此中断。 李稚夹在手中的烟停在唇间,目光有些呆滞。 估摸现在这情况,就是她喝断片之后真去找快乐了。 快乐的对象应该就是昨晚上对上眼的男人。 李稚吐了口烟圈,神情萧索。 抬手按掉茶烟,起身穿衣。 刚动了下腰身,李稚整张脸都扭曲变绿。 妈的,疼! 腰部以下的酸疼,大概跟七八十岁还强撑一字马的感受是一样一样的。 动一下仿佛还能听到骨头咯吱咯吱大合唱。 李稚按住腰部,又是一阵刺疼。 低头看,腰侧两大片青紫。 李稚抿唇,严肃的思考—— 她这是被打了吗? 一定是被虐待了吧。 欺负她喝断片儿没印象,可劲儿虐待吧。 两股颤颤的起身,穿好了衣服,李稚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垂眸看床上的男人。 白色的床单盖在男人身上,到腰腹处。 男人背对着她,侧睡。背部一片纵横交错的伤痕。 李稚轻咳了几声,不太自在的移开目光。过了一会儿又移回来,盯着那片小麦色肌肉看。 背肌厚实,肩膀宽阔,线条流畅性感。背部那一块倒三角形,性感完美,诱惑着人上手触摸。 拇指指腹不自在的摩挲几下,李稚目光落在床垫上,顿时又被上面的痕迹刺激到。 简直辣眼睛。 她对昨晚的事情没印象,但从刚才艰难的寻找衣服以及两人身上的痕迹,大概能想象得到昨晚战况激烈。 醒来后这么长时间,李稚也算勉强清醒了。打开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五百块压在床头。 她对男人的相貌和身材很满意,但她怀疑男人昨晚虐待她了。 所以只给五百。 当李稚起身时,眼前一花。整个人被扑倒在床上,吓得她尖叫了声——就是声音太沙哑了,基本上喊不出声儿。 抬头,撞进一双清冷威严,深不见底的眼眸。 两人对视许久,李稚感到有些炽热。 他们靠得太近了,他俯下身,或者她起身,就能亲在一起。 男人灼热的呼吸打在脸上,淡淡的烟味迎面扑来,让她产生一阵眩晕。 李稚酡红了脸颊,声音沙哑,几不可闻:“你……走开。” 好重。 压得人闯不过气。 梁墨盯着眼前这张恢复了神智,娇艳漂亮的脸好一瞬,低头想再次攫取甜美的红唇。结果亲到了李稚的手掌心。 皱眉,稍微倾身,无声的询问。 李稚诡异的从那双几乎没什么情绪的清冷眼眸里看出了询问的意思,抿紧唇,深吸口气:“你压得我喘不过气,胸口疼。” 声音还是沙哑得难以辨识,好歹是听清了。 梁墨起身,坐在床沿,仅就把床单围在了腰间,大大方方露出他完美性感的身材。目光时刻落在李稚的脸庞上,没有移开过。 李稚起身,莫名的心虚。 想了一下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心虚?你情我愿的事。 梁墨开口:“你昨晚没喊重。” 李稚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他的声音好听。咬字清晰,但带了点腔调,不仔细听不会察觉到。声音非常温柔磁性,很苏,听得耳朵发痒。 那痒意,一路撩到心口处。 过了一会儿,李稚猛然反应过来。脸一下灼烧起来,烫红烫红的,估计她发高烧到四十度都没这么烫过。 梁墨见她不说话,于是解释:“昨晚我压着你,你没喊重,还抱着我背不让离开——” 李稚瞪着他,一脸沧桑:“行了,别说了。” 梁墨:“你的名字?” 李稚警惕:“要什么名字?” 梁墨皱眉:“我的妻子,我总要知道她的名字。” 李稚:“你妻子是谁?” 大概她宿醉后遗症也影响了智商吧。 梁墨这样想,同时回忆起昨晚火辣辣的小妻子。心里食髓知味一般,蠢蠢欲动。不过醒来的时候看到小妻子两腿颤颤,明明很疼还要逞强,他就心疼了。 于是大手伸出去,按在小妻子秀气白皙的后脖颈,轻松的捞过来亲了口小嘴。 “你。” 李稚:“哈?” “我的妻子,你。” 李稚:“……” 沉默半晌,李稚挣脱开梁墨怀抱,下床穿上鞋子。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干笑:“先生,兄弟,伙计,咱俩不熟。” 梁墨:“负距离接触还不熟?” 李稚被噎了一口:“我们没有交流过。你看,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所以说这种话就是在开玩笑吧。 李稚完全不把梁墨的话当真,谁会把one night stand当真?还信誓旦旦要嫁娶。 梁墨:“我们昨晚已经深入交流了,如果你觉得不够,可以继续。” 李稚:“……懒得跟你开玩笑。” 梁墨拧眉,神情严肃,语气危险:“你不想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