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爷的儿子?”沈玉聪一脸的吃惊,“你们柳府派人来说,今天会来求签,是为了求这个签啊,我还以为……”
果然,有那吃饱了撑的,见不得她们母女好。柳夫人心里冷笑,脸上却假装刚知道柳府派了人过去,“我们柳府派人……啊,想必是看我们荷儿来求平安签,想着让腾达来给沈小姐你求个多子签吧?看我,怎么就没有想得这么周虑?”
沈玉聪已经完全放下心结,走过去拉住梨荷的手,“几个月了?还没有三个月吧?我娘说三个月前最重要了。腾达,赶明儿,把我爹给我的西洋参拿几盒给表妹,让她补补身子。”
柳腾达忙答应声好,但是人却故意往后站了站,以避嫌。
梨荷感动得热泪盈眶,“表嫂你真好。”
“别哭啊,怀孕的人不能哭的。”沈玉聪拿出手帕,给梨荷擦掉眼泪,梨荷倒不知如何是好了,哭也是,不哭也不是。
柳夫人是老江湖,马上过去用绸扇给梨荷遮太阳,“对不起,他表嫂,我家荷儿身子弱,怀孕一个多月,总是吃不好,睡不好,站久了就会乏……”
沈玉聪吐吐舌,松开手,让到一边,“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和腾达求了签,得空就去看你们。”
柳夫人暗吐口气,扶着梨荷小心地下台阶,“快,装成弱不禁风的样子。”梨荷马上侧头,靠在她娘身上。两人一起慢慢地走向马车,慢慢地上了马车。
柳夫人微微掀开一个角,“看见没,人家一直看着呢。”梨荷心里的感动一下子跑到了爪哇国,“她根本不相信咱们的话。”
“走吧。”柳夫人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需要时间来检验。“荷儿,你给我记住,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害你的就是你娘我,其他人,悠着点。”
路过杂货铺时,柳夫人下车买了一个瓦罐和一个土煲。梨荷瞧在眼里,没有问,她有些想不明白,她怀的是曹家的骨血……即使事实不是如此,但表面上是这样,为什么还有人想害她?
“不明白了是吧?有人担心我母凭女贵,夺了权去。”
“你是说三……”
柳夫人一把捂住梨荷的嘴,“祸从口出,胡说什么?”梨荷点点头,柳夫人这才松开手,“我们这次去求签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多,竟然有人巴巴地去送信……如果你当时应对不当,不只我们,整个柳家都完了!也不知道某人的脑子里是不是装了浆糊,这个都不明白。”这话的音量放大了几倍,完全不似前面的低声细语,梨荷便笑,柳夫人生气掐了她一把,“要死啊,还笑?督军如果恼了,来抄了咱们的家,看你哭去……还没地方给你哭!”
“为什么要抄咱们……抄柳府啊?”
“为什么?因为得罪人了……人家随便安个通盗匪的罪名,把你家抄了,你上哪诉冤去?找抄家的人诉去?”
梨荷明白了,这话既是说给外面人听的,也是说给她听的妒火很可怕,在权势的助长下,可是毁掉一切她想毁掉的。
回到柳府不多久,柳老爷吩咐各房各门,无论是太太,姨太太,仆妇丫环什么的,全都在大厅集合,除了柳夫人母女。
柳老爷气呼呼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今天,我听到一个消息,一个蠢人干的蠢事的消息,我希望以后都不要再听到相类似的消息。”他努力做出威严的样子,“曹家,我想大家都知道,那是城里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大财主,我们绸缎庄,三分之二的生意是曹老爷给做的,如果失去曹家,你们还想吃香的,喝辣的?”
柳老爷挨个去看大太太和三房姨太太,“我们现在能够平平安安地坐在这里,吃饱了还可以打打马吊,是为什么?是因为六姨太有个好外甥,是咱们这个城督军的女婿,没有他压着,那些当兵的,每天去绸缎庄搜一次,查一次,你们经得起,我经不起!”他说得有些气喘,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嗓,才接着说,“都给我听好了,记牢了,以后谁再做这种没头脑的混账事,老爷我,为了整个柳家,没有什么不敢割舍的。”
这话说得重,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吱声。
柳老爷的权威得到了尊重,心里的气消了不少。“懂事的,给我小心伺候她们母子俩……如果荷儿生下的是儿子,那今后就是曹府的贵人,你们想巴结都巴结不到,现在还做糊涂事?”
四儿回去,这么学给柳夫人母女听,梨荷笑得眼睛都没了爹都发话了,看谁以后还敢欺负她们!
柳夫人却没有笑,“四儿,你跟李总管说,挑几筐上好的火炭送到咱们这来。”她转身握着梨荷的手,“以后娘会亲自给你熬药,盯着给你做吃的,陪你少点,你不要怪娘。”
“爹不是说……”
“就是这样,才更招人嫉恨……如果真有那么卓远的见识,又怎么会屈居在这府里做……肯定是做大事去了不是?”
梨荷点点头,叹口气,“真复杂。”
女人间的事情本来就复杂,何况牵扯到权力和利益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柳府,那也是权力,掌控府里其他人命运的权力!
柳夫人上了年纪,平日又养尊处优,指头都没动几次,一天折腾下来,腰酸背疼的,但是她咬着牙,没有说一句,更没有抱怨。
梨荷看着心疼,“娘,还是让青儿来吧。”就去听书97ing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