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大费周章地就为了这幅《兰亭集序,沈明月心里已经想好了,不管这幅字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得说是假的。不然,他们得到想要的结果,然后过河拆桥怎么办?到时候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很可能落到跟赵坤一样的下场。
所以,为了让自己能继续保有价值,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然而,在座都是千年的狐狸成精,沈明月不太信任自己的演技,怕被他们看出什么,所以,压根儿不用手去碰这幅字,免得演技不过关被人戳穿。
四人各据一个角落,仔仔细细地看着桌上的书法作品,神色凝重,谁都没有说话。
“怎么样?”莫鉴是个急性子,见他们一直没说话,就忍不住催促,“真的假的?”
“哎,阿鉴。”温继抬起胳膊拦住他,“别这么性急,给专家们一点时间。你先坐。”
“算了。”莫鉴笑着说:“我现在可坐不住。我不像你,从小我爸就说你是个干大事的人,让我向你好好学习。但我哪儿行啊,没你身上那股子定力。不过,老头子常常自诩他会看人,可惜在你身上现了眼。”
沈明月偷偷抬眼去看温继的表情,果然,脸上的笑都有点绷不住了。真不知道这兄弟到底是真天真还是芝麻馅儿的汤圆,披皮黑。瞧瞧,说这话真是诛心啊,先说他爸说温继是干大事的人,再说他爸看走了眼,不是摆明了讽刺温继不行吗?
不过温继也真是能人,人家都把他的面皮揭下来,扔在地上踩了,他还能谈笑如常,“是我辜负莫叔的期望了。”
沈明月正偷偷摸摸看戏看得高兴,冷不丁听到岳志成说话了,连忙回过神来仔细听他怎么说。
“温少,莫少,我认为这幅《兰亭集序是真迹。”
岳志成一句话引起了温继和莫鉴二人的兴趣,他们连忙凑过来,问道:“怎么说?”
“《世说新语上面记载:王羲之书《兰亭序,用蚕茧纸,鼠须笔,遒媚劲健,绝代更无。”岳志成滔滔不绝地说:“所以,我们可以知道,王羲之当时是在一种叫蚕茧纸的纸上挥毫写下冠绝古今的《兰亭集序的。那么,蚕茧纸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纸呢?”
岳志成也没卖关子,继续说道:“前朝郝懿行在《证俗文中提到过:‘若乃古之名纸有侧理纸、蚕茧纸。《世说纸似茧而泽也,王右军书《兰亭记用之。案今高丽纸以绵茧造者。’古人已经考证过,说这种蚕茧纸上的纤维白细发光,交织的纹理仿佛蚕丝一般,所以有蚕茧纸的美称。大家可以看看这幅《兰亭集序的纸质,虽然过去了一千多年,纸面已经失去了光泽,但还能看出它上面蚕丝般的纹理……”
“那又怎么样呢?”沈明月反问
:“蚕茧纸又没失传,后人用蚕茧纸书写赝品,难道不行吗?”
话突然被人打断,岳志成脸上的表情有点恼火,但还是保持着良好的教养,问道:“不知你有什么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