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冲冲按响林家门铃,没有见到日思夜想的林小沐,张永玉将傅加丰让进屋,问:“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小沐吃了晚饭就出去了,好象说是有同学放假今天刚回到浦州,是不是啊何姨?”张永玉扭头朝厨房方向喊了一声,不一会,何婆婆从厨房走了出来。 “婆婆好,”傅加丰站起来问候。 “呵,呵,是小傅来了,”何婆婆撩起围裙一角擦手,说:“小沐出去了,好象说是去公安局大院了。” “哦,我知道她去哪了,我打电话叫她回来。”张永玉说罢,又问傅加丰:“吃晚饭了吗?”傅加丰说在火车上吃过了,张永玉说火车上的盒饭哪吃得饱?于是一边吩咐何婆婆给傅加丰下面条,一边打电话。 “是孙局长吗?我是交通局老林家的张姐呀,最近忙不忙?”傅加丰竖起耳朵听着张永玉说话,“老林不在家,陪范副市长跑贷款去了,嗯,是修城区主干道,过几天才回来。……嗯……,一定转告。听说浩非今天回到家啦?……是啊,我家小沐吃完饭就出去了,听说去找浩非了……嗯,嗯,哦……好几个同学都在,哦……麻烦您叫她接电话。” 好不容易听完张永玉与孙局长的客套,一会儿功夫,傅加丰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不用猜,肯定是林小沐。张永玉伸出指头指指话机,用眼神征询傅加丰意见。傅加丰摆摆手,小声说:“您跟她说就行。” “小沐,小傅来了,在家等你呢。”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傅加丰只听到张永玉最后叮嘱道:“早点回来。” 放下电话,张永玉指着傅加丰带回来的东西问道:“那是什么?” “哦,是中药,给小沐的。”傅加丰解释道:“五月份带小沐看了中医,医生说她体质弱,免疫力差,容易感冒发烧,建议喝中药调理调理。已经喝了一个月了 ,最近因为期末考试停了十多天,现在放假了,我给她抓了几副,在家熬了喝。” 张永玉听傅加丰这么一说,心里暗暗称道傅加丰的细心与体贴,更觉得女儿找对了人家,将来有这男人照顾女儿,她这当妈的自然省心多了,想到这里,心里增添了不少好感,态度上对傅加丰更加热情了。 傅加丰吃完面条,拎起中药走进厨房,张永玉也跟着进来,找出药罐子递给傅加丰,突然想起傅加丰还住在集体宿舍,便问:“你不是还住集体宿舍吗?哪有地方熬药?” “在小松家熬,他妈妈帮忙。”傅加丰答。 “小沐放学后到她伯娘家喝?” “我不上班的话我送到学校给她,碰上我上班,伯娘送,周末小沐到伯娘家喝。” “真是太辛苦你们了!说实话,我和她爸爸都没这么细心照顾过她,多亏你啦,谢谢。”张永玉发出由衷之言。 “阿姨您别这么说,应该是我感谢您和叔叔才对。你们辛辛苦苦把小沐养大,现在又放心把她交给我,照顾好她是我的责任。” “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小沐遇到你,是她的福气。小沐从小就怕吃药打针,她耍小性子了吗?”张永玉不放心地问道。 “嗯?……嗯……,还挺乖巧的,挺听话的。” 张永玉当然听出傅加丰话里的意思,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了,便不再追问。见药熬得差不多了,又见傅加丰热得满头大汗,心疼地说:“小傅你先冲凉,过会儿小沐也该回来了。” 等傅加丰洗完澡洗干净衣服,林小沐仍没回来。张永玉有些沉不住气,说:“这孩子,真不象话,叫她早点回来,现在都十点多了,还不回来。不行,我再打电话催她。”说罢就俯身去拿电话,傅加丰制止了她:“小沐跟同学有半年不见面了,聊起来话题自然多,可能忘记时间了。阿姨,不着急,我后天才回去。” 张永玉听傅加丰这么一说便不再坚持,两人坐着继续看电视。电视剧枯燥乏味,傅加丰白天做了两台手术,下班后又急着赶回来,感觉疲惫不堪,一边看电视一边忍不住打哈欠。张永玉干脆关了电视,让傅加丰先到女儿卧室休息,等她回来再叫醒他。傅加丰也不客气,将林小沐的床稍稍整理一下便和衣躺下。迷糊间,突然听到张永玉说:“好象是小沐回来了。” 傅加丰睁开眼睛抬腕看表,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小时。走出卧室,看见张永玉正站在窗边往楼下张望,他也跟过去,果然是林小沐回来了,但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一个大男孩。两人正站在楼道口说着话,面对着面,透过洁白的月光,傅加丰看见男孩子的眼神很专注,甚至带着宠溺,他甚至还看见男孩伸手将林小沐额前的碎发往耳后跟轻轻一捋,那动作就跟他平时帮林小沐捋碎发一样自然。 张永玉尴尬地咳了一声,说:“瞧这孩子,都到楼下了也不赶紧上来,真是的。”说完也不征求傅加丰意见,推开纱窗,朝楼下轻轻叫道:“小沐,” 楼下的两人闻声迅速向上抬起头,借着月光,傅加丰认出了那张年轻的脸,正是春节时曾经到过林家、而且毫不掩饰对林小沐爱意的那个年轻人。 傅加丰终于看见林小沐朝那男孩挥挥手转身上了楼,但他发现那男孩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楼道口,仰着脸,目光追随着林小沐上楼的脚步声一直往上、往上…… 听到大门锁孔传来插进钥匙的声音,傅加丰收回注视楼下身影的目光,走到门口,习惯性张开双臂,想给她一个拥抱,但很快又收回手,露出温和的微笑,将拖鞋递给林小沐。 傅加丰以为林小沐见到他会很激动,可林小沐居然连个笑脸都不给他,冷着脸换好拖鞋径直向沙发走去,刚坐下就听到母亲责备的声音:“小沐,不是叫你早点回来吗?咋玩到这个时候?小傅等你一晚上了。” “哎呀,妈,孙浩非今天才回到家,好几个同学都来了,大家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哪能说走就走的?”林小沐说。 “那你就忍心让小傅等你一晚上?”张永玉轻轻拍拍女儿的头。 林小沐不再说话,眼神却越来越冷,既不接母亲的话也不搭理傅加丰。一放假不声不响跑回家,她料到傅加丰肯定会追过来,她心里也清楚傅加丰工作忙,让他记挂她,担心她,理智上告诫自己不该这么做,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冷淡,心里的疙瘩一下无法消除,小女孩的脾气一上来,自然就没有好脸色。 张永玉仍在一旁紊紊叨叨:“小傅已经把药熬好了,就等你回来喝。小傅,麻烦去厨房把药拿出来。小沐你赶紧把药喝了,小傅累了一整天,让他早点休息。” 一听说傅加丰不仅回来看望她,而且还带回中药,而且还熬好药等她回来喝,想到那又苦又涩的药水,林小沐忍不住一阵恶心,烦躁地说:“讨厌,我不喝,谁拿回来的谁喝。” “这孩子,谁招你惹你了?脾气跟吃了□□似的。”不明就里的张永玉露出奇怪的表情。 说话间,傅加丰已经从厨房端出药汤来,正要递给林小沐,哪料到林小沐突然站起来,不小心两人撞在一起,傅加丰措不及防,手一松,碗“啪”一声掉地上,黑乎乎的药汤洒了一地。 “林小沐,你撒什么野!”纵然脾气再好,张永玉也终于生气了,大声呵斥道:“玩到三更半夜才回来不说,小傅辛辛苦苦熬好药,你说不喝就不喝?小傅还不是为你好?” “为我好?谁知道他安得是什么心?说不定是□□呢,你也让我喝?”林小沐生起气来也是口无遮拦,甩着手向卧室走去,快到门口时又回过头说:“谁熬的药谁喝,反正我不喝,我睡觉去了。” 走进卧室,发现自己的床上放着傅加丰的衣物,更气不打一处来,拿起傅加丰的衣服扔到客厅沙发,嚷嚷道:“谁同意你睡我的床?谁同意你睡我的床?” “林小沐!”张永玉这次是真生气了,她大声喝道:“林小沐,你越来越不象话了。” 傅加丰压根儿也料不到林小沐今晚的脾气这般火爆,更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哪得罪了她。但林小沐这个样子他是不愿意看到的,便息事宁人地说:“阿姨,算了,小沐不愿意喝就不喝,别难为她了。”说罢揽过林小沐的肩膀,推她往卧室走:“你回卧室睡,我睡沙发。”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张永玉一边嘟哝“那么晚了谁还来?”一边打开大门,傅加丰转过头,看见门口站着的正是刚才送林小沐回来的年轻人。 “阿姨,发生什么事?”孙浩非走进客厅,看见地上一片狼籍,皱着眉头问。 “小沐身体不舒服,给她熬了中药,她不愿意喝,闹小脾气。没什么大事情,她脾气过了就好了。”张永玉解释道。 “小沐根本就没病,你们干吗老是逼她喝药啊?她跟我们在一起,我们根本就感觉得不到她身体有毛病。”孙浩非上前一把把林小沐从傅加丰身边拉到自己身旁,口吻很不客气。 “她身体有没有毛病,不是你说想感觉就能感觉到的。”傅加丰身边突然空了,心想这孩子说话咋这么霸道,忍不住插话。 “你是谁?凭什么这么武断地断定她身体有毛病?”孙浩非咄咄逼人。 “我是她男朋友,省人民医院外科医生傅加丰。”傅加丰迎着孙浩非挑衅的目光,沉稳地回答。 “小沐,是真的吗?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孙浩非松开林小沐的手,狐疑地看着她的眼睛。林小沐艰难地点了点头,孙浩非顿时象泄气的皮球垂下了头。 “浩非,你看你今天刚从北京回来,坐火车几十个小时,也累了,你先回家吧,明天有空再来玩,好吗?”张永玉打着圆场。 “好吧,阿姨,那我先告辞了。小沐,明天我来看你。”孙浩非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低声说道。林小沐“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孙浩非走到门口,不放心地又回头看了林小沐一眼,同时还向傅加丰投去不甘的一瞥。 孙浩非回家了,室内归于平静。傅加丰找来拖把将地上的碎片和污渍清理干净,回到客厅时看见林小沐已经躺在沙发准备睡觉,张永玉伏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她的表情已没有了刚才的执拗,傅加丰心想这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就平静了下来。 傅加丰将林小沐的脚往沙发里边挪了挪,紧挨着她坐下,温和地说:“你回床上睡,我睡沙发。” 张永玉忙说:“小傅,你个子大,睡沙发不舒服,你就在小沐卧室睡。小沐,要不,跟妈妈睡?” “不,我睡沙发。”林小沐拿过一本杂志盖住脸,闷声道。 “好吧,随你。”张永玉拿开杂志,对傅加丰说:“别理她,她爱在沙发睡就在沙发睡。小傅,你早点休息。” 傅加丰搬过林小沐的双脚放在自己腿上,说:“阿姨您先睡吧,我陪陪她。” 张永玉回房休息了,傅加丰轻轻捏着林小沐纤细的小脚,直到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确信她已平静入睡后才回卧室休息。 第二天一早,熟睡中的林小沐被轻轻拍醒,睁开惺忪睡眼,原来是妈妈。张永玉见她醒了,压低嗓音说道:“陈阿姨生病了,我去医院看她,中午才回来。婆婆家里有事,一大早回老家了。早餐已经做好,你记得吃。中午如果我赶不回来,自己到食堂打饭。” “嗯,”林小沐打着哈欠,含糊应着。 “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张永玉不放心,又追着问了一句。 “听清楚了,也记住了。”林小沐换了个姿势,打算重新入睡。张永玉却一扯她胳膊,她不得不继续睁开眼睛,只见妈妈嘴巴朝她卧室一呶:“你起床手脚放轻一些,别吵醒小傅,他难得睡个懒觉。昨天我看他累得够呛,你偏偏又不懂事,今天不许再闹小脾气啦。听明白没有?” 林小沐眉头轻轻拧起,她不明白傅加丰究竟何德何能,让母亲如此关心他。 张永玉放心地出门了,孩子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做父母的不能干涉太多。 母亲出门后,林小沐也再无睡意,躺在沙发上想着等下傅加丰醒了该怎么面对他,昨天晚上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那今天是继续扳起脸来不理他,还是老老实实跟他说“对不起”,或者跟他撒撒娇,一笑泯恩仇? 林小沐正在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之际,傅加丰已经起床了。走到客厅,看见林小沐卷曲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眼睛的焦点却不知停留在何方,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柔情,控制不住俯下身将林小沐整个抱入怀里。林小沐却使劲挣脱他的怀抱,一骨碌起身,赤脚站起来。傅加丰不知道何婆婆和张永玉已经出门,担心她们看见显得尴尬,不敢造次,只好松手,跟着她一起去洗漱。 早餐已经摆在餐桌上,芥菜肉粥、咸菜、包子、豆浆,很合傅加丰的口味,粥熬了很久,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傅加丰喝了两碗,一边喝一边交口称誉,同时不忘鼓励林小沐多喝,说夏天喝粥不但易消化,还能健脾胃、祛暑热。林小沐觉得傅加丰简直就是职业病缠身,说什么干什么都不忘本行。 吃完早餐仍不见何婆婆和张永玉回来,傅加丰一问才知道她们上午都不在家。傅加丰打开冰箱,见里面空空的,说:“冰箱啥都没有。”林小沐答:“何婆婆天天有时间去买菜,吃新鲜的,冰箱当然不存东西。”傅加丰说:“小沐,咱俩去买菜,中午我做饭,妈妈回来就能吃上现成饭了。”林小沐懒洋洋伸了个腰,说:“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说罢,走回沙发坐下,拿出一本杂志,再也不理睬傅加丰。 傅加丰跟着坐到沙发上,双手抱着头,指尖深深插入头发里。室内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以及林小沐偶尔的翻书声。林小沐穿着一套天湖蓝棉质短袖家居服,前胸印有一个可爱卡通,圆领,露出洁白细长的脖颈,裤子长及膝盖,上半身斜靠在沙发靠背,双腿卷曲重叠放置沙发上,这带着浓重家居色彩的穿着,一时让傅加丰春心荡漾。沉闷片刻,傅加丰觉得自己身为男人,气量应该比女孩子大度,于是率先开了口:“小沐,” “嗯,”林小沐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杂志,只是轻轻应承了一句。傅加丰忍不住抬起林小沐双腿放到自己大腿上,拿开她手上的杂志,扳过她的身子,让她不得不直视他。 “小沐,我觉得,我们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误会?” “有误会?” “小沐,你,你是不是后悔跟我恋爱了?”想起昨天晚上孙浩非那张年青的飞扬跋扈的面孔,想起他咄咄逼人的口吻,傅加丰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是我后悔跟你恋爱还是你后悔跟我恋爱?应该是你后悔吧?你不是一听说我身体有毛病态度马上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连拥抱我都不愿意了吗?林小沐心里恨恨地想,口气很不友善地反问:“干吗这样说我?” 傅加丰见林小沐一下子动了气,担心把气氛闹僵,连忙陪着笑脸说:“我只是揣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你那么年轻漂亮,身边一定有不少同龄人喜欢你、追求你,包括中学的同学、大学的同学。而我呢,年龄比你大,兴趣爱好不一样,思想上有代沟,加上工作又忙,上下班时间经常没个准点儿,我知道你跟着我,确实委屈了你,我很内疚。” 傅加丰说的是心里话,他已经是奔30的人了,早已褪去了年轻的青涩,虽然以前一直为这样的蜕变引以为豪,可昨天晚上两个年轻人站在树荫下说话的场合是那么的和谐,简直就是一幅靓丽的二十岁青春风景,这情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让他感到自卑与慌乱。 傅加丰说得很诚恳,倒把林小沐说得哑口无言,傅加丰的关心体贴,傅加丰的成熟稳重,傅加丰平日对她的好又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里,她完全没有了脾气,任由傅加丰抱着她的两个脚捏揉,嘴巴却不服气,说:“我没说过后悔跟你恋爱。” “小沐,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有一天你会后悔早早跟我恋爱。”听林小沐这么一说,傅加丰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你对我是认真的吗?”林小沐反问。 “认真,当然是认真了,百分之百认真。”傅加丰恨不得掏出真心来证明自己:“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我就认定你是我今生共渡一生的女人,除了你,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爱上别的女人。” “那你以后会跟我结婚吗?” “天呐,我亲爱的小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傅加丰抓住林小沐的手,惊叫道:“我跟你恋爱,当然是带着结婚目的的,我天天都盼着你早点毕业。等你一毕业,咱俩就结婚。”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变心?” “当然啦,我保证,”傅加丰突然想起国外牧师主持婚礼的主持词,琅琅上口背出来:“无论你富有还是贫穷,无论你健康还是疾病,我保证一辈子跟你不离不弃,爱你一生一世。”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林小沐心里又开始感到委屈,眼泪汪汪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冷淡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症结正在慢慢打开。 “就是你带我去找葛医生看病后,你对我态度冷淡了很多,连抱我一下、亲我一下都不愿意,还敢保证一辈子跟我不离不弃,爱我一生一世?” 哦,终于找到问题根源了,原来她是因为这个而生气,傅加丰欣喜若狂,长臂一伸,用力把林小沐整个抱入怀里,颤抖着声音说:“宝贝儿,咋不早跟我说呢?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后悔跟我恋爱了呢。” “那天葛大夫跟你说了什么?我真的有病?”林小沐问。 “傻瓜,你没有病,只是体质比较弱,抵抗力差,你看你是不是特别容易感冒发烧?是不是特别容易疲劳疲倦?其实这些都不是病,只要你以后注意饮食,保证营养均衡,加强运动健身,保证足够的休息时间,身体会一天天好起来的。相信我,只要有我在你身边,我一定把你的身体调理好。等你毕业了,咱们还要结婚,你还要给我生宝宝。等我老了,你还要照顾我,所以你一定要听话,把药喝了,才能把身体调理好。”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抱我亲我?”林小沐仍然纠结着这个话题。 “这个嘛,小沐,”傅加丰突然语塞,沉吟片刻,他问:“小沐,你不是经常看文学书籍吗?书里是怎么描写热恋中的男女的?” 林小沐歪着脑袋想了想,“《诗经》里就有好多描写爱情婚姻的诗歌,如‘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似乎担心傅加丰听不明白古诗词,又特意补充:“意思是说热恋中的人恨不得分分秒秒在一起。” 傅加丰又问:“热恋中的男女最渴望做的事情是什么?” 林小沐说:“拥抱,接吻,……” 傅加丰又问:“那你知道拥抱、接吻后男人最容易产生什么?” “嗯?”林小沐向着傅加丰不说话,傅加丰轻轻揉着她的头发,说:“是性冲动。从生理学角度说,抚摸、亲吻、拥抱最容易激起男子的□□。有研究发现,亲吻后,60%的人会产生强烈的性冲动,而男人的性冲动比女人更强烈。” “不会……吧?”林小沐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拖长声调说:“没有爱哪有性?如果这样,跟动物有什么区别?” 傅加丰见林小沐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猛地一用力把她横抱起来,走回卧室,用脚把门关上,坐在床上,把林小沐放在他的大腿上,开始深深亲吻她,额头、眼睛、睫毛、鼻子、嘴唇,然后将吻停留在耳朵边,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轻轻的对着她的耳朵呼热气。林小沐难以把持,口干舌燥,想挣脱,可浑身软绵绵轻飘飘,根本使不上劲,只好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紧紧贴在他怀里,她的耳边传来傅加丰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声,她甚至感觉到傅加丰的手开始在她身上不安分游走,从头顶到额头到鼻子到嘴唇到脖颈,她甚至还感觉到有一个很坚硬的东西顶着她的后背,让她很不舒服。就在傅加丰的手滑过她的锁骨的时候,尚存的一丝理智终于让她清醒过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始挣扎,好在傅加丰见她开始反抗,马上松开了她,把她扶直身子靠在他怀里,两人喘着粗气互相对望着。 “如果刚才我要跟你□□,你会拒绝吗?你能拒绝得了吗?”待双方情绪平稳后,傅加丰问,林小沐红着脸摇摇头。 “小沐,男人跟女人不同,女人认为要先有爱才有性,而男人的想法不一样,这就是我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地方啊!小沐,我不是柳下惠,”傅加丰露出一丝苦笑,“小沐,我是一个生理正常的成熟男人,我也渴望□□。我爱你,真的很想很想得到你,但是理智却常常提醒我不能伤害你,我答应过你爸爸妈妈你哥哥,一定不做伤害你的事情,我必须做到。” “这也叫伤害吗?”林小沐嘟着嘴问。 “小沐,你今年才19岁,大一学生,思想单纯,现在你觉得我好,喜欢我,但我担心万一有一天,你遇上一个你更爱的男人,而他偏偏又是一个洁身自好有原则的男人,那么你就会很后悔当年的所做所为,这是原因之一。第二,你还是在校学生,《大学生守则》规定在校学生不能结婚生育,如果万一不小心你怀孕了,学校知道了肯定要开除你,你爸爸妈妈辛辛苦苦把你培养成人,供你读书,你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因为恋爱怀孕问题导致退学,你说我对得起你爸爸妈妈吗?对得起你吗?” “人流手术不是很简单的小手术吗?” “不要这样理解人流手术,对于医生来说,人流确实是个小手术,但是对于女性来说,人流就不仅仅是个手术,你知道人为中止妊娠对女性的身体影响有多大吗?对心理影响有多大吗?临床上不少女性人流后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营养补充,没有得到好好休息,导致身体抵抗力明显变差,还容易引发宫腔感染、粘连、子宫内膜损伤、附件炎等妇科疾病,甚至导致不孕症,所以小沐,做为女人,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做为男人,爱她,就要保护她。真正爱你的男人,他会尊重你的。” 傅加丰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本意只是想向林小沐表明他的立场,他是爱她的,他从来没有嫌弃过她,一辈子都不会放弃对她的爱,他甚至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象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无法保证能否在林小沐求学期间管住自己。可是林小沐听了这番话,傅加丰的形象顿时在她心目中高大起来,傅加丰不仅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而且人品高尚,一个月来构筑的防线轰然倒塌,她把头更深地埋到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轻声道:“对不起。” “你还小,来日方长,我有耐心等待你长大。”傅加丰宠溺地捏捏她的脸蛋。 于是中午回到家的张永玉看到了很温馨的一幕:两位年轻人正在厨房里有说有笑忙活着,高压锅“突突”喷着气,排骨莲藕汤的香甜味弥漫在整套房间。接着她听到女儿欢快的声音:“妈妈回来啦?您先歇会儿,马上开饭啦。” 张永玉走进厨房,看见傅加丰系着花围裙在炒菜,女儿在一旁打下手,角落还放着两把鲜嫩碧绿的青菜。“你们去买菜了?不想做饭,可以去食堂打饭呀。” “妈,你看小傅工作那么劳累,在单位没有条件自己做饭,整天吃大锅饭,好不容易回到家,你还忍心让他吃食堂的饭菜?” “耶,我说这孩子,今天倒学会教育老妈了?以前我们不在家,让你到食堂打饭都还嫌麻烦,今个儿倒变得勤快了?”张永玉揶揄道。 “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哼,我知道,你就听小傅的。”张永玉拉长了声音。 “阿姨,您可别这么说,小沐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特别讲道理。”傅加丰端着汤从厨房出来,放到餐桌上,听到母女两人的对话,笑着说道,林小沐得意地冲母亲一笑,说:“你看,连小傅都看出来,就你看不到我的优点,尽损我。” 说笑间,傅加丰已将饭菜摆上桌,首先盛了一碗汤放到张永玉面前,说:“我不常做饭,做得不好,阿姨您将就吃吧。” 张永玉喝了一口汤,又将桌上的菜逐一尝过,点头称赞道:“嗯,味道不错,比我做的好多啦。”林小沐听妈妈这么一说,立刻眉开眼笑,献宝似地说:“妈,小傅说晚餐吃小鸡炖磨茹,猪肉炖粉条,他特拿手。” “小沐,不能老累着小傅,晚餐还是我来做,小傅,你想吃什么,告诉阿姨,阿姨下午去采购。” “妈,瞧您多偏心,典型的重男轻女,我放假回家半个月了,从没听到您这么豪爽地说‘想吃什么,我去采购’”林小沐模仿着张永玉的口气,故意说得酸溜溜的。张永玉敲敲她的碗,说:“对小傅好,不就相当于对你好?” 傅加丰边吃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母女俩逗嘴,林小沐很快喝干净了碗里的汤,傅加丰马上又帮她盛一碗,说:“你俩别争了,晚餐我来做。” “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做饭的男人最性感” 林小沐朝妈妈得意地点点头,“妈,你听说过这至理名言吗?” “洗碗的男人更性感,”张永玉白了女儿一眼,幽幽说道,林小沐没想到端庄典雅的母亲也能说出这种话,顿时笑喷,连傅加丰也忍不住轻笑一声。 一顿饭在说说笑笑中吃完,张永玉惊奇地发现一贯挑食的女儿今天吃得比往常多,喝了两碗汤吃了一碗米饭,饭后还很自觉喝了中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午休时两人又为谁睡卧室谁睡沙发相互谦让了一番。傅加丰心疼林小沐,说:“你昨晚一宿没睡好,中午必须好好补一觉。”林小沐亦学会心疼傅加丰了,说:“你天天上班够累的,昨天下班后又急着赶回家,昨晚也没睡好,明天还得赶回去上班,更需要休息好,再说你个子大,睡沙发不舒服。”林小沐边说边把傅加丰往卧室推,嘟着嘴小声唠叨道:“睡沙发?我还担心你闪了腰呢。” 张永玉好笑地看着两人,昨晚还剑拔弩张的女儿今天摇身一变贤妻良母型,那唠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妻子的样子,看来这孩子还真是跟傅加丰投缘。她笑道:“你俩不用争了,婆婆今天回家了,小沐你睡她卧室不就行了?” “赶紧休息去,你可答应晚餐给我们做北方菜的。”林小沐朝傅加丰挥挥手,将他赶进了卧室。 晚餐还是傅加丰掌勺,林小沐母女打下手,傅加丰看出张永玉也是不常进厨房的人,切菜的动作过于生硬,洗好青菜就出去了,小沐则是纯粹在一旁看热闹,偶尔帮递个刀、递个碗之类的,不过,有她在身边陪着,傅加丰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吃晚饭的时候,林小沐接了一个电话,从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傅加丰猜出是昨晚那个叫孙浩非的小男生打来的,意思邀林小沐去玩,他有些紧张地盯着她,当听到林小沐说:“家里有客人,今晚不去啦,你们好好玩吧”,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林小沐回到餐桌看到他的表情,用筷子敲敲他的碗沿,说:“今晚在家,哪都不去。” 闹腾了一天的林小沐早早睡了,傅加丰坐在床边久久不愿离开。他轻轻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拨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忍不住俯下身在她额头留下一吻,熟睡中的林小沐突然很不耐烦用手胡乱抹了一把脸,微微皱起眉头,眼皮动了动,傅加丰以为弄醒了她,正打算安抚,却见林小沐已经平静下来,这才意识到刚才应该是她无意识动作,他干脆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喃喃道:“小沐,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家伙,你知道我有多想多想天天把你抱在怀里,象今天上午那样亲吻你、爱抚你,我多想多想睡着的时候身边有你的呼吸,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你。可是我不能,我答应过你爸爸你哥哥,决不做伤害你的任何事情。小沐,你知道我有多压抑吗?你能理解这压抑的痛苦吗?” 傅加丰惦记着明天晚上的夜班,决定也早点休息。刚关灯躺下,突然门外传来张永玉略带迟疑的说话声,“小傅,……睡了吗?” 傅加丰不敢怠慢,赶紧起身开门,将张永玉让进屋里。张永玉询问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晚闹得不可开交,今天又好得如胶似漆。傅加丰看到长辈为自己的事情操心,感到很不好意思,说:“我们之前有点小误会,今天上午说开了,误会已经消除了。” “误会?能说给阿姨听听吗?” “嗯,是这样的,”傅加丰坐直身子,犹豫片刻,理理思路,决定避重就轻:“这段时间让小沐喝中药,逼得有点急,她产生了逆反心理,生我的气,考完试当天就回家了,我是去学校找她才知道她回家了。这事都怪我,方法不对,操之过急。”傅加丰尽量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哦,是这样,”张永玉轻轻点点头,说:“这就是小沐的不对啦,为这点小事就闹别扭,回头我好好说说她。” “别,阿姨,”傅加丰摆摆手,赶忙制止:“都怪我,都怪我。其实跟其他女孩子比起来,小沐已经很懂事很通情达理了。” “她的身体有问题吗?这两年都没有给她做过全面检查。”张永玉有些担心,傅加丰说:“阿姨,您放心,除了心律不齐,其他没有大问题。她就是体质太差,免疫力低下,容易感冒发烧,喝些中药调理一段时间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小傅,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阿姨看得出你是真心对小沐好,关心她、照顾她,我和她爸爸都看在眼里,也打心眼感谢你。有你照顾她,我们也放心了很多。” “阿姨,您话说反了,”傅加丰也顾不上礼貌,急急打断张永玉,“阿姨,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您和叔叔辛辛苦苦把小沐抚养成人,把她教育得那么好,现在又放心把她交给我,我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们。” “你们处了也有大半年了,合得来吗?” “合得来,合得来,小沐是个很懂事很通情达理的孩子,很好相处。” “那我就放心啦!原先我还担心你们年龄差距大,有代沟。” “小沐善良、大度,不矫情,不仅我喜欢她,我爸爸妈妈也很喜欢她。他们认为我遇上小沐,遇上你们,是我们傅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到别人夸自家的孩子,张永玉当然打心里高兴,但嘴上却说:“你别处处护着她,这次不是跟你闹矛盾了吗?” “女孩子嘛,有点小性子是难免的。如果我连一个女孩子的小性子都接受不了,我还算男人吗?况且,我比她大9岁,让让她是应该的。” “小傅,话可以这么说,但不可以这么做,阿姨想给你提个醒。” “阿姨,您说,”傅加丰再次绷紧了身子。 “你别紧张,”张永玉笑笑,望着傅加丰缓缓说道:“小傅呐,我希望你不要太惯着她,如果你一味顺着她,迟早会把她惯坏的。不管你们现在是在恋爱中,还是以后结成夫妻,最讲究的还是平等相处,不要因为她年纪小,不要因为她是女孩子就无原则迁就她。将来你们组成家庭,她还要承担妻子的责任、媳妇的责任、母亲的责任,所以不要惯坏她。如果她再敢无理取闹,你告诉我,我批评教育她。” “阿姨,您言重了,小沐真的很好相处,而且我没有惯她,”傅加丰分辩道:“阿姨您听说过吗?20岁被称之为豆蔻年华,30岁却称为而立之年。小沐还不满20岁,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孩子,我希望她能过得轻松愉快,不要过早承受生活压力。人都说恋爱是女孩一生中最美的时光,我当然要让她留下美好回忆,免得到白发苍苍时埋怨我不解风情。春节时姐夫还批评我不够浪漫,过早把爱情亲情化呢。” “这个郭援朝,歪理论就是多。”张永玉嗔怪道:“还有一点,你要跟小沐多沟通,你刚才也说了,你们这次的误会就是因为不沟通造成的。” “是的,”傅加丰老老实实点头。 “不管是恋人还是夫妻,最需要的其实还是沟通。你们两人的情况又比较特殊,一个年近30,正处于事业上升期,一个年近20,正是讲究浪漫的年龄,所需不一样,如果不能及时沟通,很容易产生误解,很容易让爱情受到伤害。所以阿姨希望你们一定要互相尊重,互相宽容,要多沟通,有了误会要及时澄清。” 张永玉说完,抬腕看表,已经快12点了,便说:“你休息吧,回去还要上夜班吧?” “谢谢阿姨,我会注意的。” 睡意朦胧中,傅加丰感觉有一只小手轻柔地抚上自己的脸颊,额头、眉毛、眼睛、鼻子、下巴,“她用的是指尖,”傅加丰慢慢享受着爱抚,故意闭着双眼,装出仍在酣睡的样子,他感觉到那小手指在一寸一寸往下移动,最后停留在下巴处,来回摩挲他浅浅的胡楂,痒痒的,他终于忍不住抓住那只游走的小手。 “醒了?”林小沐问。 “小坏蛋,大清早来骚扰我,”傅加丰更加用力握紧她的一只手,仍然闭着眼睛,“妈呢?” “晨练去了。” “澳?……!”林小沐正在努力分辨傅加丰这一声“澳”到底是代表如释重负还是欢呼雀跃,傅加丰突然坐直身子,伸出双手把她抱到怀里,“妈几点回来?” “平常8、9点,今天可能晚些,她要去买菜。” “陪我睡会,”傅加丰说完,容不得林小沐半丁点反抗,搂着她躺下。林小沐侧身躺着,傅加丰将她的头枕在他的臂湾里,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 林小沐第一次跟异性身体如此亲密接触地躺在同一张床上,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思维却空前活跃,脑海里不断闪现昨天上午的情节,傅加丰还会不会象昨天上午那样狠狠地亲吻她?会不会正如他昨天所说的,如果他提出进一步的要求,她会拒绝吗?她能拒绝得了吗?她屏息闭气,一动不敢动,任由他抱着她。好在傅加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抱着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她轻轻转动脖子,看见傅加丰闭着双眼,好象睡着一般,便也学着他的样子,转过身子平躺,枕着他的胳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其实傅加丰哪睡得着,身边躺着如花似玉的心爱之人,早已激情难耐,尽管大脑一直告诫自己要慎重慎重,千万不能操之过急,但身体的反应早已不受意识的控制,血脉贲张,好象要炸开一样,身体却找不到出口,憋得想发疯。 终究还是理智战胜冲动,终究考虑到这是林小沐的家,终究还是有所顾忌,傅加丰害怕张永玉突然回来撞见他们亲热会引发不悦,毕竟是一个传统的家庭,方方面面都得注意;他更害怕林小沐看见他膨胀的身体双方会陷入尴尬,伸手拉过毛巾被盖住□□,傅加丰扶着她坐起来,林小沐问:“不睡了?” “不睡了,万一妈妈回来看见不好。”傅加丰用手理顺她有些凌乱的头发,说:“睡衣真漂亮。” “喜欢吗?” “喜欢,颜色特别好看,”傅加丰低头吻吻她的头发,将她抱下床,“昨天湖蓝色那套也好看。哎,小沐,我发现你对湖蓝色情有独钟,是不是?我生日时你送我的领带也是湖蓝色的。” “是呀,我喜欢如湖水一般的蓝色,这是美丽而静谧的颜色,给人以无限遐想,同时又让人感到放松与舒适,你不觉得吗?”林小沐歪着头问。 傅加丰对颜色没有研究,也没有偏好,他的生活中只有白色和绿色两种颜色,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医生袍,绿色的手术床、绿色的手术服,他也希望通过跟林小沐的交往,为他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色彩,便顺着她的话答道:“喜欢,湖蓝色看起来特别顺眼特别让人平静”,接着又补了一句:“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吃过早餐,林小沐问傅加丰想去哪玩,傅加丰想起曾听说浦州地区有一个颇具规模的中草药交易市场,便提议去那走走。林小沐在门口的小黑板上刷刷写下两行字,告诉母亲她的去处,两人便出了门。 在行署大院内林小沐非常老实,与傅加丰基本保持50公分的距离,但一出行署大门,林小沐便象放飞的小鸟,亲昵地挽着傅加丰,亲亲热热甜甜蜜蜜。两人在中草药交易市场逛了一上午,回家吃了午饭后,傅加丰返回扶远上班,林小沐送他去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