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浮心难静 郝春雨想,偶然中必有必然,他有种预感,这些事情都不是孤立的,都是有内在联系的,只是现在还无法揭开这其中的盖子。 郝春雨也深入地想过围绕甘家发生的坏事和好事,做过全面的分析,只是最后分析不动了,走进死胡同了。 比如他就想过甘青做生意的事,她不就是在做茶楼生意嘛,谁都知道戏曲现在在社会上的地位。那么戏曲萧条了,那茶楼还能好在哪里去呢,谁谁神经不正常了去那里喝茶啊!即使专业茶社的生意也都是不死不活的。所以说,没有些特别的手段,戏曲茶楼能自顾自己就很不错了。可是人家甘青呢,还到处资助贫困学生,到处资助爱心活动和社会公益事业呢,这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嘛,嗯? 他想不通啊,但是想不通归想不通,他从来也没有怀疑过甘青什么,他觉得她人品好,她守法经营。 还有一点,郝春雨认为在谋略方面,在为人处事方面,在应对社会方面,甘青要比甘果强得多。这样说吧,打个比方,如果说甘青是个局长的话,甘果充其量也就是这个局文印室里的文印员而已,差别就这么大。 但是,平心而论,郝春雨却更喜欢甘果的姿色,尽管她们两个各有千秋,但郝春雨还是喜欢甘果的身体要胜过喜欢甘青的身体。还有,除了这龌龊的心态,郝春雨还喜欢甘果的单纯。甘青要比甘果复杂得多。 作为一个肌体健全的男人,郝春雨还不得不认为,女人要有一张好脸蛋儿和一副好身材,那就是一个女人的绝对优势,只要脑子还能说得过去,不是很傻那就很齐全了。 甘果就属于这种类型的女人,相信绝大多数男人都是很喜欢的。 呵呵,郝春雨就是这样,多愁善感,优柔寡断,他常常分析了一大堆问题,都摆出来了,但是最后什么也解决不了,尽管这一年多来在市府副秘书长的位子上也有不少打磨,但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所以说怎么应对甘家目前的现状,如何处置他和甘果的关系,他,还是只停留在想象之中,还没有一个能够了断的办法。 就目前而言,岳父岳母的被撞,后续应该怎么处理?这是他和甘家人要面对的中心问题。还有甘果的问题,他这次认为甘果的问题大了。真正遇到甘果有问题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柔软了,毕竟他们俩人同床共枕了那么长时间,毕竟这个女人给了他人生的第一次性高潮和后来的无数次性高潮,毕竟这个女人爱他他也爱这个女人,亲情爱情都掺和在一起了,无论甘果要受怎么样的伤害,他郝春雨的心里都会如刀绞般疼痛。 所以,他不能旁观,他要积极地参与其中,帮助甘果渡过难关。 但是,几天都不见甘果了,她到底去哪里了?她到底能去哪里啊?别再又出什么大麻烦。 人在心里存事的时候,办什么事情就都不专心了,要么,老是走神儿,要么,神不守舍,而且还会出错。 郝春雨现在需要冷静,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早该静一静了,应该好好地调整一下情绪。 最近,市府的工作也相对平淡,刚好在接近年终之前的一段时间,还不到紧张的时候,他就想请上几天假,让自己松弛一下,看能不能静下心来把一些闹心的事给捋一捋,找出一些合理的处置方法,刚好也利用这个时间找找甘果。 虽然甘果这几天不露脸,但他知道不会出什么大事的,都30岁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但是,不会出事也不能不去找啊,毕竟她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就是她不去犯什么错误,不等于一些坏男人不强迫她出什么问题,也不等于一些情场高手不诱惑她做出什么事情。郝春雨在单位里,尤其还是政府衙门,自己只字不能说自己老婆不见了,出什么事了,那是很丢人的事情,但是不等于不在人面前说自己心里也就不急了。 他相信甘青也不会闲着,不会不去找甘果的,现在事情还没有个结果,也不可能甘家姊妹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成为互不相干的路人的,这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十年了……一样的童年、一样的梦想、一同的校园、一同的成长,不能说分就分了,不会那么简单的,即便是最后弄清了甘果的身世,弄清了甘果非甘家后人的科学依据,那还能怎样呢,总不能也抹杀了甘家父母曾经抚养过她的事实吧,总不能否认甘果曾是甘家一员的事实吧,总不能就此就井水不犯河水了吧。谁能这么绝情呢。 也许,对于弄清甘果的身世,甘家人比郝春雨更要迫切些,毕竟这要关系到甘家的血脉相传的大事。而对于郝春雨来说,只是要弄清谁到底才是他真正的老丈人和丈母娘的问题,这与他郝春雨的延续香火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最多也就是雨果身上流淌的血液中没有了甘家的血液而已,但不能改变雨果是自己后代这个关键的问题。 郝春雨在想到这些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恬不知耻,甘果人现在还不知去向呢,也不知道甘果现在难受成什么样子呢,自己还只在想自己,想自己的得失,这还算是个有良知、有德行的男人吗?甘果把她自己的身体和真情都给了自己,而自己在这些大是大非问题上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得失和感受,却不去理会或很少理会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一个弱者、一个受害者,这还算是一个好男人嘛!呸!他妈的,真的不配。 郝春雨就这样一个人坐在空空的家里,想着心事,就这么的一天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他没有吃东西,只喝了两杯水。他本想坐在家里很快就会理出一个思路来的,但现在看来,难!因为他心中的杂念太多,一直不能理出一个主线来,然后按着理出的主线往下想问题。但是自己没有做到,也做不到。 一整天,就这么白费了。 其实这一天来他一直在给甘果拨电话,不光今天,几天来他几乎都是每过十分钟左右要给甘果拨一次电话的,就是在单位上班时也是这样坚持的,但是甘果的手机一直是关机。 天,已经黑下来了。郝春雨还是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菁菁这几天一头跑医院,一头跑春雨的岳母家,这个女孩子和那个叫大炮的姑娘真是帮大忙了,要不是人家,甘家早就乱套了。 雨果也被菁菁带到她姥姥那里去了,这孩子现在已经懂事多了,也好带了。这些都让郝春雨省心不少。 郝春雨这会儿想给甘青打个电话,但是他又不知道打电话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呢。 昨天晚上,甘青还给他打来电话,在问他甘果的信息呢,他现在又打过去问她?虽然甘青现在在名义上还是甘果的姐姐,但是郝春雨你是甘果的丈夫啊,你才从法律意义上和甘果是真正的一家人呢,你的老婆丢了啊,你在这里还袖手旁观,然后再轻描淡写地问问大姨子我老婆跑到哪里去了?你好意思吗你! 这就是郝春雨的短板、弱项、毛病,天都要塌下来了,他还能思前想后,计算得失,什么人啊。 郝春雨自己深知自己的问题,但是又改不了,只能是在某一时段、某一特定事情上做一些简短的修正,也就是“修改”自己。今天就是这样。 他终于给甘青打过去了。 “喂——” “果儿有信儿了?”甘青接通电话第一句就是这样一个问话。 “我还想问你呢。” “噢,这样啊。” “你在哪里?要不咱们商量商量。” “不行啊,我离得远。” “我开车去找你。” “我在外地。” “噢。” 电话挂断了。郝春雨若有所思,甘青能去哪里呢?现在家里这么多的事情,老爹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呢。 郝春雨也想不通了,这是怎么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一个孩子却能出差到外地,另一个孩子却能不明不白地失踪,真是笑话,都能忍心?把自己的亲爹亲娘交给别人看管,亲女儿亲骨肉却都飘走了,按你们的表现,我郝春雨还真是问心无愧,我算什么,我只是个女婿,与你们相比,才是真正的外人呢。 释然了,反正自己也急不得,就是急也办不了什么事情,这个家是不由他自己做主的,说近点,自己是一个家庭成员,说远点,自己不过就是个旁观者。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也就轻松了许多,也好像是卸掉了很多的责任。 郝春雨站起来,打开了客厅的电灯,然后琢磨着吃点什么,自己还真是饿了,肚子里也在叽里咕噜地叫呢。 打开冰箱,里面有熟肉,有方便食品,然后再打开冰箱旁边一个柜子的大抽屉,里面有各类饼干。